“这样好,如果真是陛下的人,这样也留了体面。”李嗣归点头道。
第二天一早段美美就去找巧姐,巧姐今天休息,在家里正忙得百无聊赖,看见段美美来了,又觉得有点奇怪,段美美一直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巧姐不喜欢。
而且巧姐的那种厌恶感有一种奇怪的正义:
我是昭仪的心腹,你是昭仪的情敌,我能给你好脸色才怪。
“巧姐,秦嫂这个人的背景,你熟悉么?”段美美单刀直入。
“秦嫂怎么了?”巧姐一脸戒备。
“我们查了查,这个人的来历有点古怪。”美美说。
“有什么古怪?”巧姐的脸色变了。
“出身不明白,至少她说的抚州人、刚来东京城,都是撒谎。”段美美说。
“要说古怪,你们这家店有谁不古怪吗?”巧姐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美美说。
“昭仪是徐公子从马贼窝里救的;你是徐公子用黄金买的;徐太实是徐矜他爹窝藏的逃兵;霍一尊的女儿是一只狸猫,一帮人稀奇古怪、千奇百怪,还说我的人古怪!”巧姐说。
天下的事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在说这件事,那件事,你回答你的人,我的人。
这就没法聊了。
“听着,巧姐,”段美美压住怒火,“你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店,我爹(徐太实)说了算,这个院里,我说了算,我告诉你,你用的人可能是敌人的暗桩,这会让你陷入危险,这是为了你好!”
其实这个话,如果让徐咏之,或者徐太实来说,可能巧姐就听进去了,但是段美美来说,巧姐就觉得异常反感。
“你说了算?”巧姐看看段美美,“你是老板娘吗?”
“徐矜还没有娶你吧,”巧姐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斗嘴的时候,转移话题一般就是在蓄力,下一步就是人身攻击。
这个时候如果拉回来,说“我不想讨论这个,我要告诉你的是,秦嫂可能是李连翘的暗桩!”这个话题就拉回来了,但是段美美听到巧姐这么一个小孩子来提这个话题,实在是忍不住了。
“因为老爷夫人去世还不到一年,不能办喜事!”
“行啦,男人骗你总会找借口的。”
“那你说为什么?”
“他在等小贵啊,小贵比你美多了,你看你,臀这么大,长得太土了。”
这句话也太难听了,大家无冤无仇的。
巧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把段美美看做了“皇后”的角色,她总觉得自己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偏妃,她的情绪上来了,怎么解恨怎么来。
而且咱们说句老实话,段美美的身材好看得很,只是骨架大,胸脯是胸脯胯骨是胯骨,按照今天的话说,长得一副西方美人的身板罢了。
这点李连翘虽然是敌人,反而点评得到位:
“你我都是臀线极美的女子。”
“而且你不是完璧了对吧,是男人,总会介意的。”
这话说得美美一阵气苦。
她自从遭了李连翘的暗算,被坏人侮辱之后,大家都很注意各种方面回避此事。
这么说吧,这个院的从此之后,童子鸡都没再吃过,一切关于此事的联想,都不让它出现。
现在被巧姐一通戳,段美美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段美美是个苦命小姑娘,但偏偏遇到徐公子这样的一个暖人,从此就变了个妈命。
从弟弟到公子,再到山字堂,所有的人,无论长辈还是小弟小妹,她都要操心、关照和疼爱。
偏偏巧姐从小就是一个不良少女,跟着爷爷长大,无法无天。
这样的孩子,像小贵那样去跟她谈交易、操纵她做事,她反而乐意。
你要是关注她,为她好,她就会极其恐慌,对你各种摆脱。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这么可恶的话!”段美美揉着眼睛哭着说。
“你带着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跑到我家来,公子好心收留你,一是看小贵妹妹的情面,二来也是怕你不明不白死在街头,其实你的死活,和我们家又有什么相干!”
“不明不白的孩子?”巧姐瞪着眼睛说,“我是南唐正七品太医的孙女,宫廷医女,被送给大周皇帝,也是医女,皇帝宠幸了我,那是我的福气,我的男人就是柴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可以侮辱我,别侮辱我的孩子,他的父亲可不一般!”
“谁承认?谁知道?”段美美反驳她。
“我很快就让人承认,我这就让所有人知道!”巧姐开始收拾衣服。
“你,不许走!”段美美拉住他。
“来人呐!药铺绑架良家妇女啦!”巧姐放开嗓子喊着。
“你!”段美美颓然坐倒在椅子里。
“你们这么大的店,店主还是个将军,官商勾结就不说,难道还要私设公堂吗?”巧姐得理不让人了。
“公子收留你在这,你等他回来再走吧。”段美美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下去了,她担心巧姐真的走了,徐咏之那里无法交代。
“收留?”巧姐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知道我有多少有钱的患者和顾客,想要投资我自己的医馆吗?你们山字堂根本就是在压榨我,利用我!”
“每个月两百贯,钱上真没有慢待你啊!”段美美觉得巧姐简直无法理解。
“抱歉,宫廷第一医女,这个招牌打出去,我能挣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