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行缓往一路向南,带着晋王赵光义的安全保证,但路上战端已经开了,他虽然有使者的身份,但也尽量躲避宋军——抓住就盘问一天,所有事情就耽误了。
他在路上的时候,杨师璠已经和徐咏之打了两仗。
杨师璠一肚子气,打张文表自己明明将略得当,士兵也奋勇向前,但是跟宋军一碰,他的水军陆军完全都不听使唤。
在三江口,徐咏之率领马步军在岸上禁军,费阳谷和孟天牛带着水军开出来,徐咏之自己都吓了一跳。
旌旗招展,船只蔽日遮天。
“我们现在有这么多船吗?”徐咏之问李守节。
“这是大概三停里的二停吧,还有预备队呢。”李守节说。
宋军拿下江陵的时候,就又得到了一支水军,徐咏之因为有赵匡胤给予的相机应募之权,李守节就把水军全都补充到了费阳谷和孟天牛的队伍里,大小船只一下子就多了五百多。
“这得花多少钱啊。”徐咏之心中暗想,这笔饷估计朝廷不会给,又要贴钱了。
李守节不知道徐咏之暗暗肉疼,水军已经在江面上交战了。
湖南的水军也不弱,两边对射弓箭当中,堪堪打成平手。
“火瓶预备!”费阳谷下令,“放!”
宋军纷纷对着敌船抛出火瓶,这瓶子摔在甲板上,就燃起了火焰。
这是一种源自西方的古老武器,必要有火油才能发挥效力,比猛油火柜威力小,但是轻便灵巧。
“灭火!”杨师璠下令道,水手们赶紧把水泼在甲板上。
“又来了!”有士兵看见孟天牛的船只杀了过来。
孟天牛的船上,也是人人紧握瓶子。
“预备水!”杨师璠照方抓药。
“放!”孟天牛的瓶子摔在甲板上,全是石灰!
杨师璠的甲板上顿时烟雾弥漫。
杨师璠大叫吃亏,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水手们还把水泼在了空中和甲板上。
石灰水太滑了,当时甲板上就站不住人了。
孟天牛的手下穿着树皮鞋跳上敌船,抓俘虏,俘获船只。
“真是流氓打法!”杨师璠大声骂着。
“将军,敌人逼近我们的船了!”水手们对杨师璠大声示警。
“将军,撤吧!”左右一片劝退声。
杨师璠的船缓缓地撤出了战场,那些被困在战场中间的船纷纷投降。
“不要多杀人!让他们投降!”费阳谷大声吆喝着。
三江口和澧州,宋军两次战胜,前锋到达了朗州城下,这个时候,董行缓被宋军抓获,送到了徐咏之的营地里来。
“将军,有细作。”李守节说。
“不是细作,是使者。”董行缓大声叫屈。
徐咏之看了路引书信,点了点头。
赵普没有让董行缓见官家,跟之前他对徐咏之说的话是一个意思,如果兵不血刃,那开城的时候,官家可能就没有官职去封赏立功的人了。
“你没有见到官家,那怎么回去交代?”徐咏之问。
“我见到了晋王。”董行缓听说徐咏之和赵匡胤是义兄弟,是义社十兄弟里的“胜利十一人”,所以觉得晋王和徐咏之也是义兄弟,应该可以给点面子。
李守节微微一笑,把晋王抬出来压徐咏之,真的是再糟糕不过了。
“二哥说什么?”徐咏之面不更色。
一看徐咏之认这个二哥,董行缓高兴起来了。
“徐兄弟,我跟你说……”
“放肆!”李守节把眉毛一挑,这个英俊小伙子一瞪眼还真吓人。
“等等啊,董先生,大家没见过,这兄弟,怎么论的呢?”徐咏之微笑着问道。
“徐将军你有所不知,晋王已经我的妹子提了亲事,希望能让我妹子做侧妃……”董行缓解释道。
“你妹子又是谁?”徐咏之问。
“就是节度使的母亲,董夫人。”
“我捋一下啊,你就是我义兄的二弟的侧室的哥哥,我可以这么说吗?”徐咏之问。
“不用这么绕,我就是您义兄的大舅子。”董行缓一脸憨笑。
“别别别,高攀不起,晋王和我不是义兄弟,我就一个结义哥哥,就是当朝天子,我们大宋官家。”
“那亲戚总该算吧。”董行缓说。
“晋王连个信物都没给,我看这最多算个提议而已吧。”徐咏之往后坐了坐。
董先生当场就傻了,对呀,啥凭据都没有。
“董先生,你的恐惧,我很清楚,你看见我的副将没有?”徐咏之指指李守节。
“看见了,长得很好看。”
“不是让你看长相,李得臣的父亲是大宋的节度使,曾经反对过官家,但是今天,官家能放心地让他在军中任职,做我的副手。”徐咏之说。
“您的意思是?”董行缓问。
“不用攀亲戚,别来那些有的没的,你回去赶紧让夫人开门,我代表慕容延钊大人,许诺周家和董家全家平安,我接到的圣旨就是要朗州降服,我们是官军,不是来杀人的。”徐咏之说。
“那晋王那里……”董行缓还在犹豫。
“董先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大宋的朝廷,有官家、有宰相、有枢密院,还有各级州县,晋王管开封府,这里是朗州军前。我个人建议,日后让令妹见见晋王,如果觉得好,再相处不迟,现在答应,未免也仓促了一点。”徐咏之说。
“将军全我们全城性命,我愿意以我妹相许,大家都是湖南同乡……”董行缓终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