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惠说:“因为你害怕。”
顾真抱着咸菜干罐子,瓜子,盘坐在宿舍的床上。
刘广惠也一样,嚼着顾真妈妈做的零食,煞有其事的点评:“你被徐铭林伤过,所以你害怕和男生谈恋爱了对不?”
顾真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吧……”
刘广惠分明也没谈过恋爱,却像个专家似的,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来。
“按我说,这种情伤就得慢慢痊愈,别人帮不上忙,只能交给时间。”刘广惠边摇头边叹息:“可怜这两个男的,哪个拿出去不是招蜂引蝶的货色?怎么偏偏都栽在了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顾真一口气没缓过来,把吃的放在柜子上,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刘广惠赶忙认错:“不不不,你不是歪脖子树,你是玉树临风,你是参天大树……”
“打住!”顾真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床上爬起来了。
足足一个月没上班,年末的账单清算工作让顾真焦头烂额,丁建洲打来电话让她去参加年会,顾真算了算日子,去不了,那时候这边的工作不可能完成。
丁建洲对顾真了解不多,以为顾真是不是在谈什么大项目,他哪能想到,顾真拼死拼活熬夜加班,赚的月工资还不如鸿洲科技公司卖出去一个程控机赚得多呢。
顾真想到了,但她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准备离开,就不要留下一堆烂摊子,尤其是不要给孙维启添麻烦。
有趣的是,以前孙维启围着顾真,现在却只敢假装路过办公室,然后偷偷瞄一眼。
分明顾真已经相信他并原谅他,但似乎他自己也需要一个时间调整。
顾真将财务报表整理好,顺带着将那张陈旧的电费明细单据,夹在报表里,往楼上去。
不巧的是,孙科海正在孙维启办公室里,还未走近,顾真便听见父子两个在门内的争吵。顾真忽然明白,或许孙维启是有些怨恨孙科海的吧,当年若不是偷电漏电,也不会发生意外。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维启与父亲孙科海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顾真顿住脚步,正要往回走,办公室的门开了。孙科海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顾真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下,手里的报表也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的,那张破旧的电费单据刚好落在孙科海脚边,在一众洁白的纸张里格外显眼。
“您没事吧,孙总。”顾真连忙弯腰去整理四散的报表,没注意到孙科海弯下腰,将那张单据塞进自己兜里。
然后怔怔的望着顾真:“我没事,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真站起身:“我叫顾真,是咱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年中开会的时候我见过您。”
“哦哦。”孙科海还想要说什么,孙维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用一种不善的眼神盯着孙科海。
孙科海一挥袖子,气鼓鼓的走了。
孙维启弯下腰帮顾真将散落的纸张整理完毕,两个人进了办公室,对坐。
“这页码顺序不对了,我现在重新排一下。”顾真检查报表,眼神全部集中在手头这一片区域。
孙维启点头:“好,你要喝点茶吗?”
“要,谢谢。”顾真一点也不客气,估计排序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好的,至少得喝一杯茶的时间。
“其实我这次来,是准备把那张电费单据还给你,交给你处置。”顾真一边说着,将纸张胡乱翻了一通,竟然半点影子都没看见。
顾真又仔细地翻了一遍:“奇怪,是落在外面了吗?”
顾真小跑到走廊里,四下翻看,又跑到楼梯间往下看。
孙维启也跟出来,周围溜了一圈,没有找到。
顾真急了:“能掉到哪去呢?”
“不会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捡走了吧?”孙维启抱着肩膀,杵着不动了。
顾真更急:“那……怎么办,一旦……”
孙维启笑了:“多少年前的单子了,除了你把那个单据当个宝贝似的,其他人都当废纸了,没事的!别担心啦!”
顾真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可不是呗,一张废纸谁会仔细看它是啥,就算看了也看不明白才对。
顾真暂且放下心中疑虑,继续回办公室整理报表。
孙维启怎么会不知道这两天顾真不见人影,是在加班加点的赶工,但越是知道顾真即将离开,孙维启越是不舍得。
“你离开沈北要去哪啊?”
“深圳。”顾真低着头继续排序。
“哦,我知道那里,将来发展前景必定不错。”孙维启很欣赏顾真的眼光,挑的去处也不是随便挑的。
可是……孙维启的家族生意都在沈北安家落户了,他没办法去深圳照顾顾真。
“去了深圳,有人照顾你吗?”孙维启试探问道。
顾真停顿了一下:“有的。”
孙维启点点头,又继续说:“如果你在深圳,不开心,你回来,我给你涨工资,让你做总经理,或者你不想工作也可以,你就当我们公司的代言人。”
“把我印在面包袋子上,让别人吃面包之前先把我撕开?”顾真故意搞笑,孙维启果然中招,也忍不住笑了一会。
气氛终于变得不那么伤感了。
顾真喝一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孙维启。尽管刘广惠总拿孙维启和顾真开玩笑,尽管孙维启的母亲也当他们两个在恋爱,可是顾真知道,孙维启照顾她,更像是哥哥照顾妹妹那种疼爱。
“以后,我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