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玥往后仰着头问。
“请你坐好一点。”霆霓不耐烦的提醒,“你觉得你问那种蠢问题,他会答你吗?”
“一般人能这样分身吗?”玥伸出手戳戳大白驹,“有血有肉的,你做得到吗?霆霓只会灵魂出窍,在寿终正寝的时候。”
“你就对那些无聊的事情特别上心。”
“我就是想知道!”
就在两人吵吵闹闹的时候,不想理会那些蠢问题的大白驹,脑海却禁不住被回忆的画面倒灌。
“说吧,说吧!”从斗嘴中抽出空隙的玥催促。
大白驹的注意从她聒噪的声音移开,却忽视不了那双闪烁着天真、期盼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了,让人放松的,坚持不下去的甜甜的味道,他本能的抗拒,身体的记忆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时被唤醒。
现在的他只要白驹睡着了,便能轻松从白驹身上走出来,就像穿衣服脱衣服般的轻松。
第一次是什么的感觉?谁还记得,多久前的事情了?
那时紧张吗?
如同即将要出生的小婴儿,有小婴儿对自己的出生感到紧张的吗?
不会!
他们唯一的反应是对突然被带到这个世界感到不适而哇哇大叫。
而从白驹身体里走出来的一刻,他估计自己就如那些小婴儿一样懵懂而不知所措,好几个晚上,不止几个晚上,他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熟睡的白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又将面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毫无预兆的迎来了小白驹。
“朝曦夫人说,白驹是从需要承担楼主的责任那时开始,衍生出第二人格的。事实上,在更早之前,你已经有了意识。”玥自顾自的说。
大白驹点头。
他不懂,像一只兽般栓绳,被拉着跑,为何走着走着竟说出了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但这人类小孩是巫女,听说她们能看到人的内心,就算他不说,与其被透视,不如自己说出来得爽快。
是的,他比小白驹早出现,自己没有记忆,在目睹小白驹的经历,他仿佛捡回一些关于诞生的印象。
这和紧张扯不上关系。
至于痛,有没有,他同样不记得。甚至可以说没有,但白驹有,小白驹似乎也有那么一点。
小白驹首次从白驹身上走出来,正确来说是被抛出来,仿佛是被白驹弹掷出躯体,他撞在床边的墙上被吓得不轻,大白驹一双关切的惊讶注目让肚子的委屈顿如山泥般倾泻。
那晚他抱着受惊的小白驹一同看着一夜在噩梦中挣扎的白驹。
特别漫长的一个晚上,他还记得白驹那时候房间的每一个细节。半敞的窗户,风掀起白色的纱帘,月光趁机溜进来,苍白而冰冷,它刚好落在书桌上,照着胡乱躺着的笔和揉成团的纸张,旁边是还冒着白气的茶,气雾萦绕着一个用结霜术包裹着的泪滴状的结晶体,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它乘坐在一艘正乘风破浪的帆船石雕上。
原本挂在门边的披风掉落在地,房间门后是镜子,在里面他看到了虚弱的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白驹,白驹身边的自己,还有眉头一直舒展不开的白驹。
他不知他白天遭遇了什么事情,因为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他们的记忆不是共享的,就像白驹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
“可是,你现在是知道的?”听到这里,玥突然问。
随着时间的累积,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渐渐的,他尽管白天不能出现,却依然可以透过白驹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就像在白驹得到皿之璧之前,他们不是每个晚上都能从白驹身体里走出来的,如果那天他过得非常的顺利,打从心里觉得轻松了,他们则不会被释放出来。
“就是说他困惑不安的时候,你们就会出来?”霆霓听出个端倪了。
困惑不安,不能自处,果然这就是病因?
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带走白驹的痛苦一样。
所以白天的白驹像没事人一样,看起来和那些年迈的老人家一样心境安宁,单纯可爱!
他们是白驹不愉快的那部分猜测,他在小白驹每次出走时隐隐感觉到。
如果那个晚上,小白驹没有出来,白驹很快就会醒,若小白驹来了,他们可以逍遥至天明。
大白驹一般不会到处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体型在光之国非常的突凸,但小白驹不一样,他是个孩子,而且是真正的孩子,一逗就笑,一委屈就哭,一无聊就会乱跑。
所以小白驹首先被和白驹情如母子的朝曦夫人发现了。
“那朝曦夫人也见过你了?”
“小白驹把这事跟我说了后的第二个晚上,我们便一同拜会了朝曦夫人。”
朝曦夫人似乎把这件事连白驹也隐瞒了,这关系真微妙。
“那你们上次在五号楼出现,又是因为白驹遭遇了什么窝心的事情吗?”霆霓推断。
“倒没有特别。”
“他吞掉了皿之璧。”玥把霆霓的脑袋拧过来才严正提醒。
大白驹看着双拳。
皿之璧,那颗拥有魔力的石头让他们获得力量,是白驹无法使用,他们却可以。
三人沉默一会。
“喂,你还在吗?”玥突然问。
“啊,白驹还没那么快醒。”
霆霓想了想。
“就算这样也解释不通使用光魔法的白驹,他的分身能用皿之璧的暗力量?”
这个嘛,背对着大白驹,又在霆霓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