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全身湿透,直打哆嗦,对同样冰冷的肌肤敬谢不敏。
“这又是什么委托?”他把她拎下来。
“去去去!别多管闲事。”
这过河抽板的速度也没谁了。
“别发愣,我快冷死了。快堆火!”
天亮了,温暖的阳光射进来,玥抱着那只萤叩甲睡着了。
睡得一脸安逸,她这是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享受着山洞的命令,昨晚太阳下山到黎明前的喧闹就像一场梦,霆霓看着在阳光下清澈见底的地下水,被遗漏的卵子应该不多了,锄足蟾蜥的繁衍可谓是一片狼藉。
“不啊,就是这样的。”玥在霆霓背上啃着烤肉喝着泉水。
钟乳石的山洞是很适合情侣幽会的地方,因食物不充足,却不是孕育小宝宝的适宜之地,锄足蟾蜥产下的卵子必须经由地下水运到别的地方才能得以成长,顺利离开这里才是旅程的开始。
一则靠充沛的泉水才能跨过泉口,然而这里的雨季非常短暂,于是锄足蟾蜥给后代找到另外的出路。
抱对的蟾蜥在洞口发出信号,唤醒洞内的萤蕈蚊,利用萤蕈蚊的光把附近的昆虫吸引过来,然后蚊子吃昆虫,锄足蟾蜥产卵,鲁克光蠊和萤叩甲暂时熄灭体内的荧光混在昆虫里闻风而来,它们潜入水中吃掉卵子,锄足蟾蜥吃掉鲁克光蠊和萤叩甲,地下泉水因为它们的占据和挣扎而满溢,捕食溅起的水花推动波浪把锄足蟾蜥的后代送出泉口,不知道它们最终会在哪里落脚,但暂时比在山洞安全。
吃掉能制造毒素的萤叩甲的锄足蟾蜥也能给自身腺体的毒液提供原材料。
生命就是如此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你捉到的萤叩甲岂不是逃过一劫?”
“这是斑斓萤叩甲,是它们当中年纪最大了。活了那么久早就成精了,它不会被吃掉的。”
玥把萤叩甲抱到霆霓面具前,这,除了身上多了几条光纹,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锄足蟾蜥会很想吃掉这种聚集已久万毒俱全的萤叩甲。
它和鲁克光蠊生活了很久,终于被光蠊身上的发光细菌感染,身上多了几道荧光带。萤叩甲本身能控制自己身上荧光的亮度,反过来冒充鲁克光蠊躲过猎食者。
委托人手上有一只同样年事已高的斑斓萤叩甲,在那个异界,萤叩甲是马上就要面临绝种的品种,那是那个世界最后的一只,它已经独自一只虫生活了很久很久了,所以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同伴,说不定能谈上一场一生一次的恋爱。
“在这里遇到实在太幸运了。”玥愉快地轻叹。
嗤!竟然是这种无聊的理由,她连命都不要了,还高兴成这样。
“你确定你刚刚捉的那只和委托人手上的那只是不同性别的吗?”同性的来什么恋爱,兽类也有断袖之癖吗?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咚!
玥脑子一下短路,随即嬉皮笑脸的。
“没关系,能出现几道荧光的年纪一大把了,要生殖后代已经是不可能了,它们只是要相依相偎度过最后的时光。”
“在这里和同伴一起度过晚年不好?还可以吃到美味,这只萤叩甲可真可怜,你也够残忍的,这种委托再拖个时日就结束了,你却把另一条生命搭上。”
呃,玥捂着胸口,被怼得一阵不安。
霆霓瞟了一眼后背——良心不安了吧。
“讨厌啦!”玥猛拍他后背,“要相信会被选中就是命中注定的。”
就强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