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这里好冷,仿佛在冰窖里,是不是有雪片、还是虫子掉在她脸上了?冰冰,痒痒的,可是她不想动,连抓痒痒的,一丁点没有。
手脚冰冷,快失去知觉了,也不想动。
四周很安静,是不是被霆霓丢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了?可能!此刻,她也不敢睁眼证实。
霆霓就在附近吧,是不是睁开眼睛,她又要被遗忘部分记忆?
再睡一会,或者她需要反省一下。
此前,她从来不曾干这种事——反省!
小阎王一直骂她漫不经心,得过且过,完全不顾后果。但是世界怎样,会变成怎样,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改变还是接受改变,只要尽量做着自己乐意的事情就好了。
是这么想的。
一路上,总会有意无意让多少人受到困扰,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成就大业,总要有所牺牲嘛,只要牺牲的不是她就好了,也不要问大业是什么!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谁是完全独立的个体,都必须依附别人生存,利用他人没什么觉得可耻的。
可她的心现在隐隐作痛,是否觉得愧疚了?
当初让云翳留在多纳尔宫就好了,如果云翳有什么不测,都是她的错。
让云翳对魔法好奇,让他偷听,好让他提出同行的要求。
她承认,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云翳,唆使他让霆霓带路,并把万年王子一点不少的利用上。
那时就知道,云翳身上被施加了不知名的枷锁,作为魔族竟然不会用魔法这点已经足够称奇;也略微猜到,是他母亲尤加利的杰作,只是猜不到做到这程度,是那种结果。
云翳的命运被改写,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在所有委托的事务中,她最讨厌的就是进入时间空间。她会一直被耳提面命的警告,每一步战战兢兢,稍有不慎便会改变未来的导向。
事实上,既定的命运是无法改写的,但是却能改变途径,让本来一帆风顺的安排变得崎岖不平,或者反之。
若必须把咒语的开关安装在别人身上,那个人为何偏偏是霆霓?
她看不懂他,有关他的一切,都看不见。他好像是一堵墙,一堵她越不过去的障碍。凡事只要事情牵涉到他,所有都变得不顺利。
难搞的异族,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怪物?
施加霆霓身上的是一种能操控别人记忆的强魔咒,具有“导魂者”面谱类似的神奇魔力,具体的操作和咒文只有施术者知。
尤加利大概是从霆霓身上残留的咒文获取灵感的。
就是法术解开,咒文是永远都抹不掉的,那好像是雕刻道骨髓里的印记,甚至能伴随灵魂不断转生轮回。
而且只要一次被成功施予,他便成为易感者。魔咒可不像病毒细菌,还会产生抗体,抵受下次的攻击。
为何要那样做,这种手段太极端了,尤加利到底在想什么?
霆霓的状况,连求助的后路都堵得死死的。勉强硬闯进不知细里的诅咒里,发生什么不幸完全预测不到。
她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可,云翳怎么办?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留下一个,遗忘一个,眼下的情形,被抛弃的一定是云翳了。
都是她的错。
她睁开眼睛,不给渐渐满溢的水汽夺眶而出。
眼前的是床梁?这里是雪月主殿外的行宫?
原来没有被霆霓丢到野外,可这里也太冷了点。
她望着窗外景致,已是将近黄昏,凉风混着白日的微暖轻抚发丝。
良久,她才转过脸,在阴冷角落,霆霓阴森森的面具渐渐从黑暗里浮上来。
“啊——”她吓得从床的一边滚下去,扶着床沿狼狈地爬起,才吼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不然?”那下刺耳的尖叫中气十足,应该恢复得差不多。
“我在这里睡觉!”虽然穿得不单薄。
“然后?”
“我是个女孩子。”
“你不是说过,我们就是十把个男的团团围着你坐一个晚上,你也能睡?“
这肯定不是原话!
“什么时候?”她瞪他,别坑她记性不好,就是说过她也不会承认的。
霆霓想了想:“找回去有点困难。”
“那找到那章之前,我没说过。”
“说过就是说过。”
“我就是说了,也不代表你能那么做,你有没有礼貌啊,懂不懂礼节啊,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霆霓打量她片刻,眼眶还有泪光,她竟然哭了?
因为云翳?
是看她不顺眼,可是她的坚强和韧性总是让他感到意外。
精神还不错,脑袋也清醒,应该能对话。
“你要在这里边吃边把话说清楚,还是到外面去?”他指指桌面上已经冷掉的早午晚餐,干巴巴的面包、冷冰冰的水、一只两个拳头大的飞禽,粗糙的烹调,连毛都没拔干净,是他的杰作吗?
她嫌弃地瞪着他。
不是说,有爱情滋润的男人多多少少对周遭的人会温柔一点,体贴一点,他就那么吝啬,只限用于自己爱人?
也罢,跟那个没关系,她想说的是,为何他那么自以为是,他真以为在她面前,他还是那个主宰一切的王者?
砰!
她双手猛地打大桌面,才跳到他跟前紧紧拽着他衣领子。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我,现在是我要问你,你们到底和尤加利做了什么交易?尤加利又对云翳做了什么?为何他们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