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人类小孩解释过了,可是比起昨日的轻描淡写,夕照的神色惊惶,不说霆霓,连共事多年他们还不曾见到过如此动摇不安的夕照。
水晶兰或松下兰真的是那么可怕的植物吗?
“这玩意果然有古怪,到底是什么?被封印的凶兽,受诅咒的怨灵,沉睡千年的蠱,难道是你们培育的畸形怪物?”霆霓拎起人类小孩,不久前曾听闻巫女会养殖某些禁忌生物。
想象力真丰富,成年人的内心果然曲折阴暗。
她挣脱,在水晶兰边打量一会,才弯下腰,手伸进白色水晶兰的茎部,手指一抓,把水晶兰连根拔起。
“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它最神奇的地方是——”
话音刚落,由水晶兰花粉唤醒的绳藻随着水晶兰被连根拔起,由原来的生气勃勃变得干瘪枯黄,直至最后死亡。
一切回到前天晚上的光景,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眨眼的功夫,比烧毁林地更迅速。
这难道不是魔法?
霆霓怒气冲冲再次迫近人类小孩,竟然敢骗他。
“别急,科学解释得了的。”
“这是什么怪物?”
“怪物?真过分。那只是它的生存方式,高度进化,受大自然恩宠的生命之花。”
嘎嘎!
在上面坐得舒服的飞冀看着座椅变干瘪,顿时抗议。
见被霆霓追着跑,法,霆霓稍稍退出,把战场留给能和动物沟通的人类。
另一边的魔族们也纷纷起哄。
夕照看着慌乱的四周,深吸口气,吼住那些丢人现眼的叫嚷。
“不要吵,这些只是松下兰培植的食物而已。”
老太太中气十足,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夕照大人果然见多识广。”玥的脑袋从飞冀的指缝伸出来。
“这是只能栽种在血族地域的品种。”这种凶恶的植物怎么可以栽种在光之国,夕照一把抓起飞冀中央的巫女的手腕,把她硬从飞冀中拉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小孩要吃苦头了,夕照大人对外人是毫不留情的。
而玥并未露出痛楚的神情,她凝望着从手腕传来的是一种轻飘飘的,薄薄的触感。
“抱歉,我还是不能帮你解开巫女的咒语。”她微微展开笑颜,在夕照耳边轻声道歉。
“什么?”
“只是你真的想回去吗?”她沉声质疑,“你这样子真的能回去吗?丢下这里?”
“当然,我一定要……”
嘘!
“我们还是私下详谈。对了,夕照或许对我在地下城的经历有兴趣。”
“我才……”
她贴近夕照身边,耳语几句。
夕照由开始时冷漠到震惊。
然,所有人都被夕照几秒前的不安慑服,并未留意到她的变化,他们专注着干枯的松林,愁划着解决的办法。
霆霓可不,全程看下来了。
血族地域的水晶兰,到底是什么?为何夕照如此惊惶不安,人类小孩在夕照耳边说了什么?
无法把握状况的焦躁和空气一起拌进霆霓的脑浆里,眼看夕照大人已经动摇,她马上就要被巫女挟持了,他却无能为力。
他就不能阻止得了这个人类小孩?
这水晶兰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都有同样的疑问,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夕照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
“你们回到各自的岗位,每个区域的管事和其他人随我到大殿。飞辔派人往上通报,必要时要求増缓。”
“是!”飞辔马上领命。夕照大人好像恢复了,但似乎有点不一样,但总算让飞辔稍稍放下心。
那个人类小孩不简单,只是几句话,就把之前几乎要收拾她的夕照大人安抚下来了。
夕照大人和所有女人都一样,有时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呼小叫,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保持着举止泰然的优雅,那是一种淡淡的落寞的美丽和沉寂,能让她彻底动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匹画布,事情和那个画布有关?夕照一直很谨慎收藏起来的,只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一人欣赏,可具体欣赏什么,飞辔不知道。
那画布上是空白的一片。
她也是在一次无意中偷看到的。
画布上,除了年月堆积的尘埃,什么都没有。
魔族们领命匆匆散去,只有人类小孩拖拖拉拉在半路,不用管她,鸟兽会给她带路的。
可每到一个站点,都被鸟兽们围观,她逐一跟它们打招呼、闲聊,有时更停在路中央不走了。
“喂!”霆霓终于忍不无可忍,怒吼一声,先把小型鸟兽吓跑,空出一点缝隙,才看见被缤纷多彩的鸟兽重重包围的人类小孩。
最后,一只中型的极乐鸟放开抓着她手臂的爪子,飞往天际。
“它们说飞冀是这里体型最大,最凶残的飞禽之一,它们的迁移是非常壮观的,巨大的翅膀能覆盖大片天空。只要看过一次,就会爱上那刻的震撼。”她欢快地迎上霆霓那张臭脸。
霆霓完全没法理解她的欢欣。
“它们不是不会飞吗?”霆霓走近巫女,抬手把她从后来又围上来的鸟兽中拎出来。
玥震惊地看着他。
“飞冀是非常纤细优雅的飞禽,你要它们像魔族一样粗鲁野蛮,一步一蹬的踩着石梯上吗?”
虽然颇为刺耳,但她把飞冀形容得非常贴切,还可以感到强烈的优越感,走在前面的魔族并没有停下来。
不会飞又是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