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这雨下得真大,打在不同的岩层上,树上,中空的硬物上,刚好上演一场震撼人心的敲击乐演奏。
她抱着面包,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听着催眠曲,昏昏欲睡,体温升高让还是睡意不可抗拒地袭来。
面包终于从她手中滑落,霆霓收拾一下,才坐了下来。
和山洞静谧的睡颜不同,她时而蹙眉,时而喘气,一下惊乍,一下抓痒,周身不适,睡得并不安稳。
为何突然会发烧?休息一下真的会好吗?魔界的药能给人类用吗?万一情况恶化,得把她送回人界。
回去之前,得跟她说清楚,魔族是胎生的。
朦胧间,她在跳跃的火星里发现一张生着闷气的面具。
“我不懂你介怀什么。”
霆霓吓了一跳,她不是在睡觉吗?
她拉拉披风,摆尾有点沾到外面的湿气了,然后盯着他看,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霆霓拿起自己的披风往她头顶盖去。
“不懂很正常。这么说吧,在魔界,我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但无论在哪里,你都是一个异类,对此你应该很有优越感。”
玥蹙眉,这里面有东西需要优越感吗?
“你的童年对你来说似乎是个沉重的包袱。”
“说什么!”
听语调以为她恢复正常了,霆霓瞧了她一眼,那莞尔温和的笑,魂不守舍的双瞳,该不会又在说梦话?
“我只是对你的态度不满!”发烧应该会感到很口渴,霆霓给她倒了杯水,也给自己一杯。
她的态度?
“用出生的方式辨别异族,你们是也是这样做吧。”
玥歪歪脑袋。
“这个每个异族的做法不一样。”
狼族用忠诚度区分异己者,精灵用身体某种印记,血族用食物,龙族他们好像是……
霆霓翻翻白眼。
用是否卵生的界定。
“其实确切来说,是按出生地。他们不承认在龙界之外出生的龙。”
这事,他也有听说,那些自视甚高的古老化石。
“不管怎么说,那固然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但应该是涉及更深层面的事情,而不是随便能拿到台面上嬉笑的话题。”霆霓凛然而道。
每个生命的出生是出自严谨的考虑和选择,并不是一场偶然的意外。
咽了咽惊吓,她竖起拇指,神采飞扬,睡意全没了。
这什么滑稽的表情,他确定她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
“了不起!低估你了,想不到殿下是如此罗曼蒂克之人,从这刻开始,我对你另眼相看。爱……”她感动得手握祈祷状,“不愧是在深爱中诞生的孩子。”
陶土做得杯一下粉碎,霆霓的五官随话落也垮掉了。
“不是那样的!”他甩开手上的粉末。
“不用害羞。相信‘爱’不是丢脸的事情,有爱是不需掩饰的,那是一种伟大的情感,爱会令你变得完美,能令你对这个世界更具责任感和使命感,这个世界将会因你的爱变得更美好。”
噁!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霆霓连面具都发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处掉。
“嗯,觉得胸口有点闷。”她深吸口气,把闷气舒缓。
“那就不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喂喂喂,怎么界定是异族维持传统和文化的习俗,跟我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干嘛把气出在她身上。
霆霓站起。
“你听好了。我是魔族,而你只是区区的人类,一条虫,一只卑微的蝼蚁,一颗沙子,无论哪一方面,魔族都比人类强,强得多。”
这点她知道,怎么挑这个时间道明?还特地站起来?
“我尽所能和你保持平等的姿态,与你对话,努力不把你当成一只低微的低等生物,你倒是摆出高姿态把我当成动物般看待。”什么卵生,胎生!她就像讲述隔壁小狗生了一窝小猫蛋般。
高姿态?她是他眼里是这样的吗?
先不论事实真伪,她偷偷瞄了霆霓片刻,这个大男人,不,大男魔族,虽然生活了千年,好像只长了岁数和经验,神经一点没长粗,还更加细腻了。
在纠结屁大点事。
说到底,是自尊心作祟,她的话伤害了他?
“抱歉。”
霆霓愣住,他耳朵还在吗?她在,在道歉?
“我不知道那样会伤害你。无论召唤魔法用得如何流畅,那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们被异族瞧不起是家常便饭……”她低下头,吸吸鼻子。
“呃,不,没有……”这气氛,那声音,她该不会要哭吧?他心底顿时慌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们和异族怎么可能平等对话,但巫女是不允许示弱的,示弱就是输了,什么处处受巫女压迫,你们在心里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吗?我们在异界执行委托的时候,随时随地准备承受那种被轻视的待遇。”
他明白,因为自己也是那样看待人类小孩的。
霆霓不觉放下设防,不料,她猛地抬起头,他忙别过脸回去。
哒哒哒——
这雨声真扰人。
“说起来,别说人类,你连血族半点样子都没有,虽然说你的母亲是半路出家的,可是被魔族的血脉完全覆盖过去。”
“这不就是那些老东西很忌讳的东西。”
她犹豫一下,点点头。
“那我想有些事情,你比我们更清楚。”
从以前,异族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