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萧雨涧丢下众人大跨步离开。
卧室的门被他用力甩上,发出砰的一声,惊醒了众人。
can紧张地拉了拉莫妮卡衣服:“妈咪,刚才爹地他说你要死了,这是真的吗?”
莫妮卡压住翻滚的情绪,蹲下身和can平视:“宝贝,每个人都会死的,妈妈也是,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can明白了什么,眼泪汪汪扑到莫妮卡身上:“可是我不希望妈咪死!妈咪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会很乖的,我以后再也不恶作剧了!妈咪不管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都不要和你分开呜呜呜……”
小家伙哭的伤心。
把萧雨清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十年前,当莫妮卡告诉他们她要离开时,他们连这样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十几岁的他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一遍遍自责,把莫妮卡离开的原因都归结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他能乖一点,如果他能少闯一点祸,如果他可以让莫妮卡省心一点,或许她就不会走了。
红了眼圈的萧雨清看到这样的can,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莫妮卡不停地向can道歉,一声又一声。
这一句道歉,她埋在心里多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唐很甜的眼睛也不知何时湿润不堪,她连忙擦了擦,说:“我去看看萧雨涧。”
“唐医生……”莫妮卡叫住唐很甜:“雨涧,拜托给你了。”
她亏欠了他们太多,即使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没办法赎罪,所以上天干脆不给她机会,这个病,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决绝地抛弃了他们,所以以后也不需要她了。
“我……会的。”唐很甜哑声说完,大步朝房间走去。
推开门,没看到萧雨涧,但听到微弱的水声。
主卧里面有洗手间。
轻轻走到洗手间门口,果然看到站在洗手台前的萧雨涧,他低着头,一手撑在洗手台边缘,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其他可疑的声音,但仔细看萧雨涧的肩膀正在微微抖动。
看到这一幕,唐很甜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原来萧雨涧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十年前的他,是不是也曾这样过?
唐很甜无声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萧雨涧。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的一刹那,她听到了他紊乱的心跳声。
“萧雨涧,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决定告诉你们了,你妈妈很伟大、很勇敢,她面对死亡时没有害怕,唯一害怕你们伤心和难过,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你……都知道?”萧雨涧撑在洗手台上的头蓦地被攥成了拳头。
唐很甜沉默了两秒,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是,我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雨涧突然转身,愤怒的瞪着唐很甜:“我那么相信你,但你却帮她瞒着我们!为什么很甜?为什么!?”
面对萧雨涧的愤怒,唐很甜没有胆怯和害怕,直视他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眸,一字字道:“因为我是医生。”
她有义务为病人保密。
萧雨涧用手卡主眼睛,声音戚戚的:“我突然好恨这个职业。”
他其实最恨的是莫妮卡的绝情。
唐很甜知道他难过,每个家属被告知亲人身患绝症时都会有一个难以接受的过程,甚至还会自欺欺人,如果没有来检查,如果没有医生,那就不会查出这个病了啊。
但病魔不会因为这个职业消失而从此远离人类的。
它无时无刻都在我们周围,伺机作恶。
“萧雨涧,你妈妈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唐很甜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对自己最爱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直都是这么任性!”萧雨涧猛地转身,用力把冷水拍到脸上。
“她从来都不考虑我们!从来都不会!为什么会有她这么自私的人?为什么!?”
萧雨涧失控地哑声低吼,这些话埋在心里整整十年,忍了十年,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萧雨涧,你冷静一下!”唐很甜拉住他的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相信我。”
萧雨涧眼睛通红:“她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能做什么!?”
“不,是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唐很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能让萧雨涧安心的笑容:“我们还有三个月啊,三个月我们可以做很多事,真的。”
萧雨涧瞪着唐很甜,呼吸急促。
“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沉默了许久后,萧雨涧哽咽的说:“十年来我们没有说过话、见过面,因为……因为我以为时间是取之不尽的……我……我……”
萧雨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用力抱住唐很甜,力量之大都要把唐很甜揉碎了。
“我都知道萧雨涧。”唐很甜忍着痛安慰他:“你没有错。”
“不不不不……最错的人是我,我不该那么任性去埋怨我妈的……”
萧雨涧因为强忍悲痛身体抑制不住抖动。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而他却自私地希望莫妮卡可以局限在他的生活中,为他们而活。
人生短短几十年,而萧家捆绑了她三十年!
而他却还在不停地怨恨她!
最自私的人不是莫妮卡,而是他萧雨涧!
“萧雨涧,没关系的,你妈妈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