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也派了人去山崖之下搜寻,却只能回来一半的人。
回来的人,身体皮肤溃烂,被里面的瘴气也熏得丧失嗅觉或者味觉甚至视觉,后续要不停治疗。
但是最终结果都是找不到太子殿下。”
花七说到此,知道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
整个亭子外面杂草重生,被春雨浇灌的野草肆意生长,连成一片嫩绿之色,颇为养眼。
大家都安静了一阵,谁也不愿意说话。
章天青没有像普通人那般失声痛哭,她只是流着泪,静静的坐着。
“子宁,这里是盘缠和干粮,你先离开帝都一阵子。
有什么事,等过了这一阵,我们再商议。”
花如风交给章天青一个包裹,拍了拍她清瘦单薄的肩膀。
不是花如风不留着章天青在花家,而是经此一役,花家势必成为离沛发泄怒意的对象,会遭到致命的摧残。
他和花七必须全身心应付离沛对花家的毁灭,他也不想让章天青知晓她离开帝都之后,花家的后果。
因此,章天青必须离开。
“天倾大哥,你快走吧,帝都城内的追兵过不了多久就会朝这边来。
你越早走越好。”
花七拉起章天青,催促着她。
“你们……我们……以后怎么办?”
章天青站起来,看着花如风和花七,心中一阵压抑。
“天倾大哥,你就是我们的希望。”
花七露出最灿烂的笑颜,就如这世间开得最盛的花朵。
“活着,就有希望。
有希望,总会有办法。”
花如风接着道,视线坚定的看着章天青。
是,倘若一切都被毁灭,他们这一群人中,只有章天青能够从一片焦土中走出来,也只有章天青能够颠覆那沉沉的山,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墙垣。
他们相信,章天青有这个力量。
章天青心头一松,明白了花如风和花七的用意,果断拿上包裹,翻身上马,什么也没有说,策马飞奔而去。
花如风跟花七站在雨中,十指相扣,一对璧人,看着离去的章天青的背影,两人相视而笑。
“小七,准备好了跟我扛起花家的巨浪吗?”
花如风笑着说道,容颜盛世,风华绝代。
曾经的花如风是多么憎恶那个花家,是多么厌烦那里面的每一个人,多么厌恶自己身上流淌着花家的血液。
经历了种种之后,他已经成长,学会了与过去和解,学会了承担责任,学会了如何在逆势当中,不断的对抗,不害怕不逃避,敢于勇往直前。
如今,他不会弃花家于不顾。
如今,他要跟整个花家共同进退。
这是他身为家主的责任。
“时刻准备着。”
花七咧嘴一笑,绝美的容颜展现出最漂亮的笑容。
章天青一路狂奔,细雨绵延落在她的身上,如盐般洒在她的发上。
她知晓自己肯定不能入各大城池,那里面一定贴满了追捕她的告示,那她就只能风餐露宿在外面。
不过章天青以前行军作战惯了,这样的野外露宿她真是家常便饭,说出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现在奔行的目标是原来大启的国土。
那里是她的故乡,也有曾经的军队。
虽然章家军已经散开,但是她相信,只要有她的召集,定能再次集结。
她什么都不会,她不会谋权不会暗算,她只会指挥作战,那么她不能任凭挨打,拥有一支军队,她就能有反击的可能。
她只做自己擅长之事。
章天青奔了一天,临到傍晚,雨已经停了,她找了片树林,在一块岩石下面找了些还未被雨淋湿的干柴,生了一堆火。
她吃了干粮之后,就抱膝坐在火堆旁边,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一堆跳动的火焰。
脑海里面一直回想着花七的话,想象着离慕寒被逼着跳入山崖的画面。
生与死,此刻的章天青不敢断定。
她是个倔强的人,在没有看到离慕寒的真正尸体之前,她不会断定离慕寒真的不在人世了。
哪怕她之后一辈子都见不到离慕寒,只要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她就不会认定!这是她最后的执念。
火焰散着热量,暖着章天青的手脚,还好春夜没有冬夜那般寒冷,忍一忍,靠在岩石下,也能挨一晚上。
突然,有脚步声踏着密林里面的落叶和树枝,由远及近的走过来,还伴着轻微的咳嗽之声。
章天青素来警惕,眼神锐利的看着声音来的方向,手已经拿起了长刀。
一个身材清瘦,穿着宽大的灰色衣袍朝章天青而来,只是就是这样一身很简单灰败颜色,也掩不住穿着它的人的艳色。
林琴。
章天青看着林琴朝她走来,眼中神色警惕,不发一语。
“巧不巧?”
林琴走到章天青旁边,负手看着有些狼狈的章天青。
这姑娘还穿着猎人粗糙的衣衫,腰间用稻草捆着,实在潦草。
再加上身上有臭鸡蛋和菜叶以及血迹混合在一起的痕迹,说真的,气味不好闻。
不过,林琴却是笑着看着章天青,心情很好,没有一丝嫌弃。
怕是一点都不巧,这林琴说不定一直都跟着她,章天青很少会信这种巧合。
章天青不理会林琴,看都不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林琴也不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已经宰杀干净的小鹌鹑,熟门熟路的用木棍串好,也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