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风垂头不语,他的悔恨和伤心不必廖祖福深,只是他跟廖祖福不一样,他总是把很多情绪压在心底,静静的添砥伤口。
“不必自责。你们就算很早就知晓天倾的身份,很多事情也不会改变,天倾也不会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改变。”离慕寒最终负手站了起来。
他了解章天青,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子而示弱,也不会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而躲避。
她就是章天青,无关性别而已。
他们所有人都会特意将男女身份看得很重,但是其实作为真正的当事人章天青,也许这身份问题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廖祖福坐在地上看着离慕寒,有一丝的讶然,论了解,竟然是离慕寒比他这个从小玩伴还要了解章天青。
“你们先下去吧,我要跟花家家主说些事。”离慕寒不想再多说什么,将所有人秉退之后,只留下了一身红衣的花如风。
整个室内飘散着浓厚的草药气息,室内光线昏暗,就如这里面的两人心情。
“花家家主,为了章天青,我离慕寒恳求你两件事。”离慕寒站起来,拱手作揖,态度很是诚恳,眼神里面却透着一丝疯狂之色。
花如风有些心惊,赶紧回礼,道:“太子殿下多礼,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哪怕你不说,为了子宁,我也会全力以赴。”
“帮我彻查两件事,这两件事是梗在我心头里面的刺,不拔掉这两根刺,我永不心宁。”
“请说。”
“第一件事,为何这次守城军队没有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外军临城,他们为何不出兵护城?据贺之澜所言,他们已经连发了很多救援信号却迟迟不见援兵。这几天我派人去了军营,他们有各种理由,但是这些理由我都不信,需要麻烦花家彻查。”
“第二件事,梁权河的身世我前段时间让花家查过一阵,但是如今,我要他全部的资料,你们花家能够拿到多少,给我多少。”
“梁权河?跟这次事件有关联吗?”花如风愕然。
调查梁权河的事情是离慕寒之前跟花家密部联系的,他并没有过问,但是看如今离慕寒态度如此坚决,他实在疑惑。
离慕寒只是点头,却不多言,视线落在那垂落的曼帘之上。
“我不能让天倾白受这些罪,这一次,我定要将所有人全部置于最黑暗的地狱!”
花如风看着离慕寒沉默一阵,他突然发现,对于章天青的感情,离慕寒比他更沉更重更广更博。
花如风愿意牺牲自己成就章天青,他认为这是爱一个人的极致,是为了一个人能够付出的全部。
可是离慕寒却不同。花如风绝对相信,对于章天青现在的情况,离慕寒的伤心和疼惜比他只会深,不会少。
可是,离慕寒却不是牺牲自己来成全爱,不是寻死觅活来表达爱,他为了章天青让自己更加强大,逼自己喝药多睡觉,不会抛弃一切去追随,而是用更加深厚的情绪和更加深沉次的手段来解开这死结。
有时候,死比活着其实更容易。
死掉,一了百了,以为自己付出了巨大,启料也许只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而活着,并且活着更加具有价值,才是更需要勇气和能力,才需要更加坚毅的心。
这就是他与离慕寒的不同,而这一点之上,他们高下立见。
而真正适合子宁的人,真的是离慕寒。
子宁啊子宁,无意之中,你真的遇到了这个人,这就是天意了。
那一刻,花如风多年心结瞬间化解,他眼神一沉,拱手作揖,道:“好,花家定当竭尽全力彻查这两件事,就当给你和子宁的贺礼。”
贺礼一词一出,离慕寒已经知晓花如风的意思,两人都是极为聪明之人,就算未明说,也能理解其意。
虽然离慕寒有一丝的欣慰,但是看向一直昏迷不醒的章天青,却又凝了眉,不愿多言。
不知这份贺礼,你的朋友送不送得出……
未来如一片的黑暗,看不见前路。
花如风步出东宫,廖祖福和花七等在东宫的门外,见到一袭红衣的花如风终于出来,两人赶紧围了上去。
“子宁醒了吗?”
“天倾大哥醒了吗?”
廖祖福和花七同时出声问道。
花如风摇了摇头,抿唇不语,低头沉思着一些事情。
“子宁他凶多吉少还是吉多凶少?”廖祖福跟在花如风的身后,一直追问,可是这样的问题,花如风也答不出来。
“你什么都不说,你就喜欢闷着。子宁女子的事情你都闷了这么年,狐狸,你真是厉害!”廖祖福也是急了,而且在挚友面前,也不管不顾一顿吐槽。
“你这只闷狐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要不是子宁,谁愿意跟你做朋友!”
“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为所欲为,我廖祖福不看脸说话!你这张脸我都看腻了,对我无效!”
廖祖福由于受伤未愈,瘸着腿,一瘸一拐的跟在花如风和花七的身后,嘴里絮絮叨叨。
花如风嫌廖祖福烦,回身冷眼看着廖祖福却不说话,眼中透出一抹厉色,这让廖祖福愣了愣。
嘿,你别说,刚才这样子的狐狸还真有点吓人!
“你……你瞪我!你竟敢瞪我!子宁现在昏迷不醒,你以为我没人撑腰,你……就敢瞪我!”
要是换做花家其它人看到花如风这个神色,肯定已经吓得不敢多言,谁知道廖祖福就是个无赖,不仅不怕,反而变本加厉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