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秀放下手中的笔,从座位上起身,默默地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慢慢收拾好,再整整齐齐的摆在韩佳之桌面上。
恃才傲物,不敌人情世故。
这是韩佳之从书上摘录下来的诗句,她说:这句诗很适合你。
夏木秀却不以为然,认为人情世故不过是庸碌的人应付生活的方法,而她是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倒的。
直到现在,夏木秀的想法依旧没变。
在历史的长河中,多少能人不也是出生贫寒、能屈能伸?韩信胯下受辱,勾践卧薪尝胆,李忱忍辱负重三十六年
而出生不好的她,不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大脑,考上了和他们相同的高中?
她坚信,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人上人。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韩佳之回来时,桌面已经收拾整齐了,她瞥了一眼夏木秀。
夏木秀也正好抬眸看向她,语气平淡地对她说:“不是要考第一吗,时间不多了,抓紧学习吧。”
其实让韩佳之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恶补一个月的知识点,拿到年级第一,并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只是夏木秀会很累,需要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没办法,谁让她摊上了韩佳之这个任性的家伙呢?
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的韩佳之,终于做学生该做的事情了。每天除了在学校以外,她在杜止谦家里的时,也是手不离笔,眼不离书。
有时候为了图方便,她甚至直接在夏木秀家里过夜,并且一连好几天。
独守空房的杜止谦觉得他该做点什么,才能让韩佳之不跑到别人家去。他推掉六点之后的应酬,在韩佳之放学后,担起辅导她的重任。
夏木秀得知此事后,气得不行。
因为杜止谦的教学方式与夏木秀不同,就拿数学来说。夏木秀的解题思路是精准地写出每一步,所以一道题下来,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
而杜止谦的解题方式十分精简,有时候思路甚至超出了高中的知识范围。
像这种应试教育,答题卡上当然是写得越多,分数越高。就算你答案写对了,但是略写了过程,老师给的分数也会大打折扣。
两人的教学方式让韩佳之头疼不已,虽然她更喜欢杜止谦的精简教育,但是现实只能让她选择夏木秀。
所以,在最后的几天里,韩佳之为了不受杜止谦影响,干脆住在了夏木秀家里。
杜止谦坐在椅子上,透过落地窗眺望着远处的夕阳。他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一步。
为什么反而把韩佳之越推越远了?
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一摞摞的书籍,写完的、没写完的试卷撒落在地面上。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悬挂在天空如同陶瓷圆盘一般的月亮,正散发着熠熠光辉。围着月亮身旁的星星如同萤火之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夏木秀收回了视线,慢慢地开始收拾凌乱的桌面。
韩佳之倦怠地撑着脑袋,眼睛看着试卷上冗长的题目,另一只手灵活地转动着水笔。
夏木秀瞥了一眼她的手,却没说什么。关于转笔这件事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水笔容易坏不说,到时候墨水溅到试卷上,卷面分就没了。
可是韩佳之表面上点头敷衍地说好,结果却依旧我行我素。夏木秀也随她去了,毕竟唠叨太多,反而显得自己像个跟在韩佳之身后的老婆子。
不过,有一件事夏木秀却不得不问。
她看着连写试卷都没个正形的韩佳之,突然问:“你……跟杜止谦打算结婚?”
“不知道。”韩佳之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这几天的高强度学习让她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她现在只想把剩下的四五张试卷给做完,然后回床睡一觉。
夏木秀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韩佳之动笔写答案,敷衍道:“不知道。”
也对,韩佳之是个薄情的人,和她相处了三年,也没见她喜欢过谁。就连和她青梅竹马的刘丁里,也不过是个讨她开心的小丑而已。
“我想见见杜止谦。”
夏木秀突然提出一个莫名的要求,也不知韩佳之有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应付似的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再说话,等夏木秀批阅完试卷,才发现身旁的韩佳之已经熟睡过去。她抬眸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放下手中的试卷,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像韩佳之这样的任性行为,如果再来两次的话,夏木秀怀疑自己能猝死。
她蹑手蹑脚地收拾好桌面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韩佳之平躺在沙发上,盖上毛毯,关好窗户。做好这些事情后,夏木秀才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醒来后,韩佳之在夏木秀的声音中没精打采地出门了。
夏木秀喋喋不休地说着之前复习了一遍又一遍的重点,韩佳之则哈欠连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漫长又紧张地考试结束后,班上的几个小团体各自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次考试,预估着自己这次能考多少分。
“我都没有复习过,肯定不及格,我死定了!”
“感觉我错了好多题,还是老班讲了好几次的重点,我才死定了。”
“我不求其他的,只求能及格,各大学神保佑!”
“哎,你们说,这次韩佳之能考第几名?”
“她都大半个月没来上课了,如果还能考年级第一,我吃shi。”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