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暮低垂,天地一片浑浊,墙角的梅花已经怒放,如此红艳在此时倒是萧瑟了几分,大雪纷飞,四周一片静寂,万物都失了生机。
窗前一声轻叹,一位面色愁郁,时而轻咳几声,容颜姣好,玉骨冰肌消瘦成,轻叹一声风拂柳的女子望着窗外。
“小姐,快关上窗吧,外面风雪这么大,你看,又咳嗽了。”丫鬟陶乙拿了披风给阮晞瑶披上说道。
欲要去关上窗户,却被阮晞瑶阻止了。
“别,我在等季成哥哥回来,他已经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小姐,现在这么晚了,少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啊,我们今天就别等了,早点休息吧。”
在陶乙的劝说下,看见阮晞瑶轻叹了一声,便去将窗户给关上了。
“陶乙,你说,季成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应该很快了,你就放心吧。小姐。”
陶乙给阮晞瑶倒来一盆热水,阮晞瑶却无心去洗漱,拿了一本佛经看了起来,陶乙知道阮晞瑶的脾性,每日都在思念中度过每一天,这两日一直在下大雪,身子本就不好,这么晚还要看佛经,满是心疼,只好站在一旁陪着,不敢多说话。
“陶乙,你去睡吧,我还要再等等才睡。”阮晞瑶放下佛经轻轻的说道。
“没事,我再陪陪小姐吧。”
陶乙说完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哈欠。
“你去睡吧,天这么冷,别为我冻着了。”阮晞瑶浅浅一笑。
陶乙甚是不好意思,忙给阮晞瑶铺好被子,加了炭火,便出去了。
寒冷的静夜,阮晞瑶望着炸开火花的炭火,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每每伤心处,几滴晶莹的泪水便顺势而下,想着她思念的人还在浴血奋战,多少个梦里看到他浑身是伤,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丢开佛经,她再次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透过灯光看去,雪被染成了昏黄色。
这已经是第几次下雪了,她已经记不清了,母亲曾告诉她,如果思念一个人,想要他平安归来,可以虔诚的诵读佛经,感知神明,让思念的人受到佛的庇佑,那么他一定就会平安的回来团聚。可是,面对早已翻就破损的佛经,思念的人却还没有回来,多少回在梦里看到浴血战场,她便不想再看下去了。
每日,她都站在高处眺望远方,茫茫的白雪一片,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又走过了一个冬天,寒梅怒放枝头,怎还不见归人朝着她走来。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可是总也不见。
早上起床,陶乙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的水正在等着,见她起床,便赶紧过去给她梳妆,还未开门,透过窗户的阳光,没让她感到很惊喜,反而有种嫌弃,慵懒得不去打开窗户看看晴日里的雪景,对着铜镜任由着陶乙给她梳妆,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本佛经上,不觉得也心生嫌弃了。
眼目低垂,慵懒无力,早饭随便吃几口,陶乙随后就端来一碗药汤,长叹一声,想了一会儿还是喝了。
乘着阳光正好,陶乙给阮晞瑶披上披风出来走走,怎知她哪里也不想去,直径走向了窗前角落里的那棵梅花树。
“小姐,为何你每天都要来看这棵梅花?”
“季成哥哥离开的这些年,只剩下它陪着我度过每一个春秋,近日又绽放盛艳,怎能辜负?”阮晞瑶伸受捏着一枝梅花凑过鼻尖轻揉的嗅了嗅。
“今日天气甚好,都不见小姐展眉,难道不是辜负这般好的天气?”
陶乙没道。
阮晞瑶松开枝头,看着陶乙的样子甚是可爱,不觉笑了起来,这让陶乙是又惊又喜。
“你这丫头,每日跟在我左右,会不会觉得很枯闷?”
“怎会?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能陪在小姐左右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心疼你每日因思念少爷而愁眉紧锁的样子,如果你能开心一点,我会替你感到高兴。”陶乙连忙行了礼说道。
“你我何必这么拘泥于礼数?”阮晞瑶扶起陶乙,“自那日与他相识,便觉已识五百年,这一次回眸,觉得就是再续前缘,怎知还未相偎几年,便就出征,一点音讯也无,心中怎么能忍?”
“也是,自从少爷离去,从前琴瑟未停,如今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也不知少爷在外情况如何?”
“今日去打听了情况吗?”
“去了,还是没有一点音讯。”
陶乙回答这样的信息阮晞瑶已经习惯了,每每夜里,做着同样情形的梦,让她心里似乎看到了什么。她踌躇的踩过雪地,离开了这棵梅花树。
回了房间走到古琴旁,这架九霄环佩琴陪着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她轻轻的抚了抚琴弦,一不小心,琴弦割伤了她的食指,陶乙吓得赶忙过来给她止血。琴弦上的血迹陶乙看见了吓得赶紧拿了绢帛去擦拭,这是可是阮晞瑶最心爱的古琴,倘若要是弄脏了,被阮晞瑶看见了,岂不是心疼了,正要擦拭时看着那血迹已经渗透到古琴里了,正好奇就听到阮晞瑶喊她,便随意想了想,难道这琴也会生气?
她都没去顾及她的手指刚才是否受了伤,陶乙在旁心疼的说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之类的话也不去在意。她静静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阳光下的雪景,这院墙外的景色已经好久没去看看了,每年都在这里数着树叶的飘落,想着与季成的点滴,心中总不是滋味。
这一处地方,盛雪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