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人咬死说这个证明不能乱开。
村支书急得团团转,好话都说完了也没用。
回到村里,他找艾米说了下情况。
“这个证明开出来是要负责的,大家都怕出事,到时候查到开证明的头上要被开除。俺回头再去别的村儿打听打听,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真的没法把他们一起带去城里了。”
村支书以前没办过这个,一开始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先前那么给艾米打包票说一定帮她。
艾米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把藏在兜里的两袋白糖递给村支书。
“叔,这次真的麻烦你了,这东西你一定要收下,不为别的,就冲你这些年的照顾。”
放下东西她就走了,村支书没追上,也不好拿着白糖明目张胆喊她,所以就留下了。
“别说,这丫头办事就是叫人舒坦,这次啥也没办成人还是拿了这么好的东西来。”
村支书嘀咕着,把白糖收好,吃了午饭又朝隔壁村跑了趟。
隔壁村里也有几个要回城的,里面还有在村里结了婚娶了媳妇儿的。
“你们这个是咋整的,要一起去也要开那个啥亲属证明?”
隔壁村村长赶紧摆手,朝外面望了几眼,见没人又把门给关上,压低了声音说:
“人拿到通知书到现在都这么久了,愣是没提过这事。后来他媳妇儿娘家问,他说是不能一起带去城里。他那媳妇儿娘家人还专门来找过俺问这事哩。俺也听大队说了,你们村那个谁……哦,小米,说只要有亲属证明就能把一家人带到城里去,是不是真的?”
村支书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说,艾米来问他就以为只要考上大学都可以,还开玩笑问过他闺女带不带他呢。
“这……俺也不知道啊,就是小米说什么她考的那个学校有这么个政策,说只要家里有人考上了,就能把家里两个人的粮食关系转到学校了,就是转过去了也分不着多少粮,肯定不够吃,这个学校在信里都说得清楚着,说是的确没那么多粮,只能尽可能解决。”
要是粮真的够那么多人拖家带口的一起吃,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了。
“那就好,照你这么说许是人学校没有这么个说法,不是这个人没良心,一考上就要把媳妇儿给踹开不管。”
“这人心啊咋这么坏呢,人都嫁给他了就是一家人了,咋还这么闹,有啥意思?”
知青在村里算工分这些都和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不一样。
而且大部分知青都不太能干活,根本抵不上一个村里壮实的壮劳力。
所以好些本村的人家都不乐意闺女找知青,但有的心底好,闺女有那个意思也就顺着。
这样一来,家里不仅没有添壮劳力,反而多了个吃饭的嘴。
说来还吃亏了。
但就算是这样,一能回城了还是有知青什么都不管了,一个劲儿扑腾要走。
也是现在知青们还没有去学校报到,也不知道等报到了再过个三五年,这些人又会变成啥样,还记不记得村里人对他们的好。
两个村长坐在一起叹了几回气,又说起有没考中的知青闹着要开证明想回城的事。
这个村支书有经验啊,马上把他的做法说给隔壁村村长听。
村长一听有道理,马上也按着做了。
如此一来,冒儿村那些去镇上想试试的知青发现,镇上突然多了很多和他们一样的人,原本有些本事能找到事赚点钱的,都被其他人给抢了先。
村支书也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把那些心野了的知青给撅了回来,个个老老实实下地干活。
两个村都得了好处,他们两个村长就走得更近了。
这一天,他正在愁该怎么整亲属证明,隔壁村村长风风火火坐着牛车赶来了。
“老颜,俺找到法子了!”
“啥法子?”
村支书一个激灵,马上把人给迎进来,又是倒水又是扇风。
“嗬,你对村里这娃倒是上心。”
“嗨,人能有这个孝心不容易,那老王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过得多苦,人小米来了现在又过得多好。俺是觉得啊,他们要是能和小米一起去城里,也是场造化,俺要是不帮忙,以后心里一辈子过不去这坎儿。”
那人也明白这想法,王奶奶一家是大队里出了名的困难户,好几次老人和孩子都差点饿死。
“不过别说,还就是因为老王家情况不好,这才因祸得福呢。上次你和俺说了他们的事,俺就又托人去打听了,还真打听出个法子。”
说到这里,他就开始卖关子。
村支书一扇子给过去,说:
“俺们都啥交情了,你快说,小米那孩子这几天都急坏了。”
“你下手也忒狠了,算了算了,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俺就不和你这个老东西计较。是这样,俺问的那个人啊,他认识的一个知青,在他老家的村里,也是考上江城大学了。这个知青是当时村里下大雪感冒生病,人差点给没了,是一个心底好的老大爷,赶着扭着把人给连夜送去了卫生院,这才捡了条命。那个老大爷情况比老王家的好点儿,但也没到哪里去。早年间他就穷,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也跟人跑了,娃也没有,就一个人。那知青也是个有良心的,病好了拜了他做干爹,说要给他养老送终。”
说到一半,他拿起碗喝了一大口水。
“最开始哩,大伙儿都觉得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