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倒霉孩子,当初俺们让你识字,只是想让你不落后,没想到你连自己的本儿都忘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的那几本破书吗?俺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兔崽子。”
“妈,妈。俺错了,俺错了还不行吗?俺这这就回去干活。”
二毛一边躲,一边哭丧着脸说道。
“真的?”
赵婶儿也打累了,把耙子重重的放在地上,问道。
“嗯,真的,我现在就干活。”
虽然三毛很想蹲在地上写字,可是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厉害,迫于母亲的威信,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拿起属于自己的农具。
这样的情况,在冒儿村的田地里发生的不在少数,这几天经常看到的就是一个中年妇女追赶着自己的孩子。
艾米和明柯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安安分分的收割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田地。
可是知青点的人们因为要高考了,心思根本不在地里面,想尽办法请假,偷懒,用“偷”来的时间学习。对于工分总觉得可有可无,反正高考完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权叔,我今天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等下午我一定把上午的活计补上来。”
刘建芳刚来干了不大一会儿,就拿着农具来权叔这里请假了。
“刘建芳,你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下午也没有干,照这样下去,小心村长扣你的工分。”
权叔皱着眉头吓唬道,他实在是不想放她离开,因为他知道,只要放走了她,剩下那几个也会找不同的理由离开。
“哎呀,我真的是肚子不舒服嘛!万一待会难受的厉害晕倒在田里边您能负这个责任吗?”
刘建芳低着头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咕哝着。
“你……”权叔被她说着噎住了,伸出食指点了她几下,生气的说:
“行,你要是想请的话,我就扣你工分。”
本以为这样说,刘建芳会收敛一点,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在意:
“行,您愿意扣就扣吧!”
说完,她就扛着自己的农具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田里剩下的知青也都找理由,一个个陆续离开了。权叔看着田里那基本没有收割的粮食,头都大了。
中午吃完饭,村支书正想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十几个村民从外面进来了。他见状只好披着自己的衣服走出去。
“你们这是干啥呀,这个点不在家里睡觉准备下午干活。来俺家是有啥事吗?”
赵婶儿愁眉苦脸的抬起头看了看他:
“他叔,你可得帮俺们想想办法,俺们这些人都要被高考害苦了。您说学习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因为学习耽误了地里的活,实在是不划算,俺儿子这几天就像疯了似的。天天请假回家复习,咋说都不听,你说,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真让我们把孩子打死吧!”
她身后的人们附和着她的话:
“是呀,俺家也是这样的。”
“俺家那孩子也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听话。”
“俺家孩子还好一点,但是除了干活就是学习,天天饭也不好好吃,都瘦了好多。”
“……”
村支书正要张口,权叔黑着脸出声了:
“老颜,他们说的都是好的,你是不知道咱村里的知青,一个个天天肚子疼,这么多天山脚下的那块地就收割了一小片,俺说扣工分,那几个孩子一点都不在意,俺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啥?他们不干活?俺家的孩子不都是他们撺掇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