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月。
一轮孤月挂在夜空,孤零零散发着光芒,时而黑云飘来,夜空唯一一抹光亮也会随之隐去。
今晚的夜,多半是与孤寂的黑暗为伴。
所幸,这世间还有火。
在漆黑的夜里,若是面前有一堆火,那么就像是在漆黑的人生里看见了一道光,黑夜有火为伴,即便黑夜再漫长也不会再那么害怕。
此刻,夜幕下的空地上。
便有着一堆篝火在风中欢快地跳动着,火焰驱散黑暗,温暖人心。
至少此刻燕舞雪的心是感觉暖暖的。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人之所求,其实就这么简单,此刻的一堆篝火,便让得她是如此的满足。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是她自己通过双手生的火?
燕舞雪不知道。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燕舞雪心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困惑。
从小,她便锦衣玉食,过着公主的奢华生活,她活着,是为了享受公主生活。
后来燕国灭亡,她活着是为了报仇。
现在呢?
她沦为镇北王世子的掌中玩物,命运如浮萍般不定。
到了这时候,她方才有了静下来思考的机会,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现在的她也没有资格去想这些,因为她的命运掌控在这位世子殿下手中。
想到此,燕舞雪眼眸黯然。
燕舞雪的目光也看向了秦尘,她感叹命运的莫测,感叹世事的无常……
秦尘自然不知道燕舞雪在想什么。
他也没工夫去管。
此刻,他正在篝火上忙着架锅,忙着准备一顿晚饭。
当看到秦尘如同变戏法般不断掏出锅、碗、配菜、调料、美酒时……
篝火旁的温韬和燕舞雪都有些傻了眼,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身上能够藏的下这么多东西?
对于须弥戒这种储存法器,二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储存法器,在楚国之地,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对于二人心中的疑惑。
秦尘自然是懒得去解答。
现在,搞好伙食,是他的首要目标。
秦尘知道,出门在外,肯定条件不会太好。
但是,他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不能委屈自己。
所以,在出门之前,他早就将一应生活用品全都装进了须弥戒。
如此一来,即便是行走江湖之中,他依旧能够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行走江湖,说起来是一件很潇洒的事情,但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正在外面走一趟,你就知道到底潇不潇洒,没钱吃,没地住,这种行走江湖也叫潇洒?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星月为枕?
嗯……
说起来,真潇洒……
请醒醒吧,孩子,别傻了,这都是那些文人编出来的,是你自己脑补的潇洒而已。
三更半夜,黑灯瞎火,月黑风高之夜,你一个人住在荒山野岭,没吃没喝,吹着西北风,这潇洒吗?
潇洒个屁!
混的连狗都不如,还谈潇洒?
秦尘是过来人,他早就看透了那种如同愣头青般闯江湖的潇洒。
行走江湖的真潇洒,秦尘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把生活搞好……
就比如现在。
一堆火,一壶酒,炒几个下酒菜。
咱们…今天吃顿好的……
对于秦尘而言,你把江湖说得天花乱坠,不如在江湖中吃好喝好。
在江湖中饮美酒,赏美人,静看一段爱恨情仇,这难道不更潇洒?
对于秦尘,这才是他的江湖,他的fēng_liú潇洒。
篝火旁。
已经摆上了一方桌案。
桌案上,有美酒,有好菜。
菜香,酒更香。
秦尘、温韬、西门吹雪,坐的很随意,席地而坐,颇有江湖范儿。
西门吹雪,自然是秦尘叫出来的,好酒好菜,自然要一同享用。
虽说西门吹雪、温韬,如今都是秦尘的手下,但是以秦尘的性子,他们自然既是手下,又是朋友。
而且,对于他们这样的江湖朋友,秦尘可以畅所欲言,他们都绝不会背叛。
温韬笑道:“想不到殿下出门准备如此充足,而且殿下居然还精通厨艺,当真令人意想不到。”
秦尘轻笑了笑,道:“来!干杯!”
而作为亡国公主的燕舞雪自然就只能负责倒酒了。
杯满。
三人共同举杯,将杯中酒仰头痛快饮尽。
如此闯江湖,岂不快哉?
在秦尘他们痛快吃喝时。
又有着一批人来到了这块空地,也选择了在这里露宿。
很快,在秦尘他们不远处,也生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比秦尘他们这边烧得更加旺。
秦尘微微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心中已经清楚了这些人的身份。
来到这里露宿的一批人,拉着几辆装着大箱子的马车,马车周围,都有人看守着,马车上贴着镖局的封条。
很显然,这是一群镖师。
这群镖师极为谨慎,坐在篝火旁,都没怎么交流,都在抓紧时间休息,马车上的物品,他们夜晚需要轮流看守。
秦尘这边的晚宴,最后在杯盘狼藉中结束了。
西门吹雪也离开了,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他的人就如同他的剑一般。
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一剑刺穿你的心脏!
这一夜,秦尘他们与这些镖师并没有什么交流,彼此相安无事。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