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臭未干的小鬼,能当东文会大小姐的老师,还能作为话事人和我谈事儿?”
“有意思。”
他呷了一口酒,畅快的呼了口气,歪着头,随意道:“行吧,我给东文觉面子,有什么话,说。”
上杉清可不怯场,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头顶的屋檐洒下一片阴影,将他的面孔衬的有些阴柔。
“太岁爷,我是代表东文会来谈合作的。”
这话一出,李太岁就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微微抬眸,略有些沧桑的脸上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这话东文觉来和我说,我还能入耳。”
“现在,东文会易主,他惨死在老巢,剩下残兵败将和一个小女娃,来和我谈合作?”
“你当我老糊涂了?”
他语气有些不屑的顿了顿,继而道:“行了,咱老李也不是铁石心肠,一会儿我让老三给你们安排个客房,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在我这儿住下,随便住到什么时候。”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那什么东文的狼啊虎啊豹啊的,绝对不敢踏入我这大院半步。”
“当然,你们若是不愿意,觉得咱老李居心不良,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多留。”
李太岁带着点北方片子的中文虽然有些看不起人,但有一说一,这位太岁爷若是真能履行承诺,这份作为可以称得上是仁义了。
庇护东文真希,势必会得罪东文宇和他麾下的东文会,现在东文觉死了,为了旧情分能做到这一步,算是仁至义尽。
你来我就保你,你走我不挽留,一副心怀坦荡的作风,换了别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但上杉清可不是来请求庇护的。
他展颜一笑,又上前的半步。
“太岁爷重情重义,我们早有耳闻,如今见面更胜闻名,这份情谊我们心领了。”
“可我们真的是来谈合作的。”
上杉清眼眸真诚,语气恳切。
“当初您在新宿起家,四面楚歌,那些对头联合起来排挤您,正当营生您插不进手,只能小偷小摸的干那些有难做又危险的活儿谋生,手下的兄弟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不易,那时候是东文会长向您伸出的援手。”
“这才有了后来的太岁帮。”
“当然,我们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但从那以后,这么多年来,东文会和太岁帮联系密切,大家有钱一起赚,遇到难处,也一起扛着,同进同退,总有一份儿香火情在。”
“如今,故友独女落难,您难道忍心看她被乱臣贼子欺压,东文会长半生打下来的基业尽丧么?!”
东文真希听着这话,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这是“动之以情”。
上杉清说的都是实话,但当初援手的恩情,李太岁也不是没还上,如今拿出来说,也就是打一张感情牌罢了。
李太岁手指轻扣桌面的动作顿了顿,沉声道:“欠东文觉那个老东西的人情,我早就还上了,你少拿这些压我。”
“而且,我也说了,我可以庇护东文家的小女娃,做到这份上,咱老李心中无愧。”
这话滴水不漏,上杉清也不气馁。
“太岁爷,您该不会以为那东文宇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吧?”
“东文会现在尽在他手,但最大的一块肥肉,可是流落在外边呢!您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东文会长用来为走私作掩护的两家贸易公司,都在真希名下,东文宇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利润。”
“要是真希败了,这生意落到东文宇的手里,以他贪得无厌的性格,您觉得这份买卖还能长久么?”
“这位东文之狼的胃口大,对华人帮的态度也不算好,这些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您和他打交道,岂不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但要是不和他打交道,先不说他会不会纠缠不休,太岁帮七成以上的经济来源,靠的是咱两家手里的走私渠道,您停了这活儿,手下的兄弟们去喝西北风么?”
“太岁爷三思啊!”
李太岁脸上对上杉清的不屑和轻视已经渐渐消失了。
他皱着眉,微微摇头。
“小子,你倒是个知晓利害的,但这份生意,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在东京都混了这么多年,咱老李要是没点棺材本,那恐怕早让人阴死了。”
“至于东文宇,他要是敢来惹我嘿嘿”
李太岁阴冷的笑了几声,很明显没有把东文宇放在眼里。
但在旁观的东文真希眼里,这位太岁爷的态度,已经和一开始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了。
他起码已经在“好好说话”了。
这是“动之以理”。
上杉清脸色一肃,抢声道:“您有什么退路,比这么多年的稳定合作伙伴更可靠呢?”
“您既然完全不惧东文宇,为何不与我们联起手来,先将这个不稳定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呢?!”
“对您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不是么?”
他又上前了半步,站到了李太岁的面前,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显得十分有感染力。
“太岁爷,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如果这次您愿意和我们合作,事成之后,除了走私之外,其余东文会的买卖,我们愿意让出两成,作为您的酬劳。”
“并不是单纯的利润,新宿和涉谷的店铺,只要是东文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