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董卓所期,刚刚拿下两场胜仗的江小白,颇为得意,但他却没有忘形。
背靠马莲河安营扎寨后,江小白发布军令,三万汉军主力枕戈以待,以程远志麾下的铁血军团为刃,不断去鹑觚城外的敌军营寨骚扰。
负责骚扰敌军的将士,都配备着加强版弩箭和良驹,以张权为首,千余骑兵凭借着高机动性,扰得敌军烦不胜烦。
张权是天残地缺的小队长,也是最早跟随江小白的老人,他实力不俗,率领着千余精骑,短短数日,就成为韩遂的眼中钉,肉中刺。
实在是张权太滑溜,抓不着,打不到,他率领着千余精骑,不去招惹反军主力,就只是在反军的营寨外围活动,一旦遇见反军的哨岗和探子,二话不说,直接就地格杀。
这样搞,反军的驻地营寨就变成瞎子、聋子,仿佛孤城。
面对张权所部的侵扰,韩遂气得暴跳如雷,但却束手无策,委实是张权率领的千余将士,皆是邙山训练数月后,从万余人里挑选出来的精锐。
这些人装备精良,加之当初董卓送给江小白的八百良驹,各方面都是顶配,放眼整个汉帝国,都是首屈一指的精骑。
面对这样的对手,韩遂很头痛,但他最恨的不是率军侵扰的张权,而是想出如此无赖招数的江小白。
韩遂晓习兵书,别人看不出来,他岂能看不出来,江小白命张权率领精骑前来骚扰营地,实则是在放烟雾弹。
虽说营地外的哨岗,全都被张权所部吞食,但韩遂麾下部将足有四万余人,张权的侵扰就是瞎子摸象,难以撼动根基。
不过,撼动不了大象,但瞎子的那双手始终在大象的腿上,就像是如鲠在喉。
因为韩遂不知道,江小白哪天就兴之所至,不愿意继续用手不温不火的摸,而是改用整个身体扑上来……
张权率领的千余精骑就好比那只手,不足为惧,但江小白麾下的三万汉军主力,韩遂却不得不防,所以面对张权的侵扰,韩遂不敢大意,他让全军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汉军主力突袭营地。
但是,张权率领精骑天天在营地外骚扰、叫骂,韩遂麾下的那些部将,嘴上不说,心底却是对韩遂的命令极为不满。
而且时刻保持警惕,汉军却始终只在营地外叫骂,不曾逾越半步,这就令得韩遂麾下的那些部将警惕心逐渐放松。
直到半个月后,韩遂麾下的部将彻底放松警惕,面对每日都会前来营地外叫骂的汉军,置若罔闻,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眼。
此时,若是叫骂的千余汉军身后,突然出现三万汉军主力,然后发起猛烈的攻击,韩遂麾下的将士必然损失惨重。
这一点,韩遂心知肚明,但他无可奈何,江小白这是阳谋,就是以张权做幌子放烟雾,迷惑他麾下的将士们。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军,离开安定郡。”
城外,韩遂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鹑觚城,他深深叹了口气,江小白比他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攻破鹑觚城。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当初鹑觚城是韩遂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但如今他不敢再发兵攻打鹑觚城,因为身后的江小白还在虎视眈眈。
“撤吧!”
当韩遂下令撤兵的那一刻,他麾下的将士们一头雾水,大军前后围困鹑觚城达两月有余,为何就突然下令撤军。
对于部将们的疑惑,韩遂无心解释,他不敢再和江小白耗下去,江小白就像是用刀子抵住他的心脏,不知何时就会用力,将这柄刀刺入他的心脏。
当韩遂率领麾下的四万人,从鹑觚城外撤离,准备离开安定郡,撤进西南的安阳郡时,马莲河畔的汉军营地,中军帅帐里的江小白受到他率军撤离的消息。
“江爷,敌人真的主动撤军了!”
帅帐中,王麟崇拜地看向江小白,江小白简直神了,半个月前就说过,半个月后韩遂会撤军,在他看来,鹑觚城外的那些反军占据着优势,营地外的地势易守难攻,根本没有理由撤退。
当时江小白说这话时,没有避着董卓,所以不止王麟,包括董卓极其手底下的部将,李傕、郭汜等人,没有任何人相信江小白说的话,都觉得他是在天荒夜谈。
“撤军是必然的,如果我是韩遂,指不定早就撤军了。”江小白笑道。
“为何?”王麟开口问道。
江小白轻抬眼皮,他看了王麟一眼,旋即笑了:“韩遂麾下的那些将士们,应该和你都有类似的想法,都不解韩遂为何撤军!”
“很简单,他若是再不撤军,我就会率军前去攻打,张权率领精骑骚扰半个月,早就让那些反军懈下防备之心,我率汉军主力突袭,轻而易举就可攻破你先前所说的地利优势。”
“失去地利优势,韩遂的军队又有何惧?不过那样的话,想要全歼鹑觚城外的反军,汉军势必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江小白笑着开口:“我不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所以你说错了,不是韩遂主动撤军,而是我在逼他撤军!”
说话间,江小白低头看向面前的沙盘,他将插在鹑觚城外,象征着韩遂的旗帜拔起,重新插入汉阳郡。
“韩遂想要率领大军撤出安定,退守汉阳郡,只有三条路供他选择,第一个选择,是他率军沿着泾水河畔,过薄落谷,进入汉阳郡。”
“第二个选择,是进入地势狭长的开头山,横穿开头山后即可到瓦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