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往大门走去,尚琼见此,笑得合不拢嘴,随之跟了上去:“公主今夜可还要去春光阁?”
他咧着嘴,红口白牙,少年般清秀的面容,浮现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你这模样还寻思着去春光阁?”燕蒹葭侧眸睨了眼尚琼的眉毛:“难道你不怕待会儿这墨画的眉毛花了?”
这句调侃,让尚琼顿时止住了想要去凑热闹的冲动,他下意识摸了一把眉梢,五指一片乌黑。
燕蒹葭继续笑话他:“瞧,这一摸就花了,你难不成要把我春光阁的姑娘吓跑?”
“可这眉毛也不知何时才能生出。”尚琼抱怨道:“我母亲也真是的,放火便放火,为何不能放得小心一些呢?若是我这额头也落了疤,将来……还有哪家小姐看得上我?”
燕蒹葭深以为然,毕竟燕京贵胄府邸的公子哥许多,哪一个不是相貌出众、才华横溢?若是真将尚琼列入其中排比,恐怕入不了前一百的名列。
想了想,燕蒹葭便宽慰道:“其实你不必担心,丞相府的小姐许是能看得上你。”
“丞相府?”尚琼不解:“左相还是右相?”
燕蒹葭笑而不语,自然是人家叶芊芊了,毕竟即便看不上你的相貌身份,也能看得上你……阳气足啊!
“公主,别卖关子了,”尚琼追上她的步子:“就告诉我罢?”
“有些事情啊,”燕蒹葭神秘一笑,幽幽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着,燕蒹葭不再看他,反而一甩袖摆,踏入门槛内。
尚琼小跑着追上她:“公主……公主!你就告诉我罢!”
……
……
当天夜里,尚琼被安置在了公主府的西阁,燕蒹葭财大气粗,公主府院落极大,因而从西阁到燕蒹葭的主院落,光是走着,也要一炷香的功夫。
一夜无梦,次日午后,燕蒹葭才迟迟起来。
等到她梳洗之后,西遇让人送来早膳,她于厅堂前,和尚琼一同用膳。
尚琼这厮,也算是和燕蒹葭一样懒散,他生平没什么大志向,他父亲镇南王说他愚笨,他也不觉如何,每日里吃喝玩乐,很是逍遥。
而这也是燕蒹葭与尚琼结交的缘由,他不慕权贵,骨子里极为洒脱。
那头尚琼才落座,便嘟囔着抱怨道:“公主可否让我住主院落这儿?从西阁到此处,我都走得疲乏了。”
燕蒹葭睨了眼他,挖苦道:“尚琼,本公主收留你已然仁至义尽,每日里管吃管住的,你怎的还不知好歹,要求甚多呢?”
“我这不知好歹的模样,也是跟公主学的,”尚琼不以为意,仍旧撇着嘴求道:“公主就看在咱两的交情上,给我换个院落罢?”
燕蒹葭不理会他,只看了眼身侧的西遇,吩咐道:“西遇,镇南王三公主住不惯公主府,你待会儿准备一辆马车将他送回去罢。”
“唉唉,别啊公主!”尚琼急急道:“住得惯,我住得惯!别说走一炷香的功夫,就是两炷香三炷香都没问题!”
镇南王是个老古板,府中管教甚严苛,如今尚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被放出去的金丝雀,若非不得已,绝不会返笼。
“住得惯就好,”燕蒹葭挑眉,道:“不然本公主可是怕招待不周。”
尚琼悻悻然咧嘴摸头,而后又道:“公主,咱们今日去何处?要不要去春光阁?”
燕蒹葭手中筷子一顿,抬眼看他:“你就这么想去青楼?”
尚琼一笑:“嘿嘿,上次被我爹带回去,不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么?”
“你不怕你爹知道了,打断你的腿?”尚琼这厮,果然还只是少年心性,每日里只顾玩乐,皮痒的很。
“不怕啊!”尚琼笑眯眯道:“我爹最多打断我一条腿,我统共两条腿,少了一条还是可以拄着拐棍出门的。”
燕蒹葭闻言,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尚琼,本公主生平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唯独你……本公主很是欣赏。”
尚琼喜上眉梢,深觉燕蒹葭会同意:“那公主,咱们今日去吗?”
“不去。”燕蒹葭道:“今日有客人拜访。”
她头一句落下,尚琼还失落着,后一句却又让他深觉诧异:“客人?”
据他所知,公主府自来便没有什么客人可言,除了辛子阑……不过辛子阑早就不在燕京了。
“不错。”燕蒹葭颔首,正要说什么,外头侍从跑了进来。
“公主,国师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