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跑得很快,她深知自己的母后会如何与她说扶苏的好,而后再感叹一声她的不够温婉,大约说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落下尾音。
故而,她这次也来不及为燕王美言,便匆匆离了皇宫。
当天夜里,燕蒹葭早早回了公主府,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便听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气的她火冒三丈,胡乱穿了鞋子便怒意满满的开了门。
“西遇,你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做什么?”她披头散发,瞪着一脸无辜西遇,模样颇有几分可怖。
“公主恕罪,”西遇道:“公主白日里吩咐属下,一旦楚青临抵达都城,就要迅速来报。”
“楚青临回来了?”燕蒹葭一瞬间清醒了两分,蹙眉:“不是说明后日才会抵达?怎么回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西遇道:“属下不知。只如今他正在进宫的路上,觐见陛下。”
“罢了,本公主实在困顿,管他什么楚青临,楚红临的,明日再作打算。”说着,她复又打了个哈欠:“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是,公主。”望着燕蒹葭离去的背影,西遇也见怪不怪,很快帮她掩了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
……
而另一头,一队人马正从皇宫出来,领头的青年将军一身戎装,银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一道凌冽的冷光。
彼时,一个小将随身禀报着:“将军,坊间的传闻便是如此。”
燕蒹葭扬言将楚青临纳入公主府的事情,随着楚青临回建康的消息传来,又开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之,燕蒹葭今日当街‘行凶’,使得传闻愈发神乎其神,百姓不知城中权贵势力,只道君王疼宠公主太过,想来这天下兵马大将军也要不日被纳入囊中了。
小将林深顶着压力,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将军的脸色。
“临安公主……”如月色冷然的青年蹙起眉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忽而吩咐道:“你们先回府,本将军还有事情……”
林深抬眼,犹豫着道:“将军,老太君那儿……”
将军是楚家老太君和老太爷养大的,祖孙情谊深重,因而每每出征回来,无论多晚,老太君和老太爷都会为他接风洗尘。
“罢了,回府。”楚青临凝眸,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容,冷峻而漠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是,将军。”林深迟疑:“不过将军,临安公主那儿……”
楚青临打断他的话,恍若未闻,只夹紧马腹,长鞭挥动:“回府!”
一阵尘土飞扬,那马背上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寂静的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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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蒹葭那头,一晃便过了两日。这两日,她有些疲倦,没有出府半步,只兀自呆在公主府里头,寻了几个色艺双绝的面首,夜夜笙歌,好不自在。
直到第二日,她被辛子阑从软塌上叫起来,才忽然想起,今日乃楚家老太君的生辰。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换上一身新衣裳,朝着楚家的方向而去。
在她抵达之前,楚家的宴席早已开始许久,在座诸位,谁也不知道临安公主燕蒹葭会去参加宴席。
楚家专门摆宴的大堂很是敞亮,楚老太爷和楚老太君端坐于首位,因着燕国民俗开放的缘故,一众男眷、女眷相对而坐,虽隔得颇有几分距离,但到底也算是一眼可见。
楚青临彼时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他身着一袭墨色冰锦长袍,对襟祥云滚边,远远瞧着很是俊逸。
“今日老太君生辰,祖父身体抱恙,便令玲珑前来,代祖父恭贺。”这时,女眷上首坐着的太傅府小姐妙玲珑忽而出声,那清脆的嗓音引得众人朝她看去。
妙玲珑是妙家的大小姐,她父母早亡,和楚青临一样是由着祖父祖母养大的,她生的很是娴美,在建康也算是当得第一才女的名号。当年辛子阑与其两小无猜,曾经口头定下姻亲,后来辛家倒台,这门亲事便随之不了了之了。
“你祖父身体可是好些了?”老太君闻言,慈爱的问道。
妙玲珑道:“多谢老太君关心,昨儿个大夫来看,说是只要这几日不见风,过两日便可以痊愈。”
“那就好。”老太君闻言,感叹道:“这人啊,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楚老太君是名门贵女,即便如今花甲之年,也依旧庄重贤良。
那一头,楚老太爷也跟着道:“让你祖父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再找他下棋。”
楚家的老太爷和妙家的太傅,算是多年的挚交,对此整个建康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而楚老太爷的话一出口,场下许多人便暗暗羡慕这两家的关系。
“老太爷的话,玲珑定然代为转达。”妙玲珑露出清雅的笑来,眉眼皆是大家之风:“祖父也时常在玲珑面前说,老太爷棋艺精湛,令他佩服。”
“你祖父棋艺也是了不得的,”楚老太爷被夸的很是畅快,脸上的笑愈发和蔼了几分,他偏头看向一侧静默肃穆的楚青临,道:“青临,过两日你陪祖父一起,见识见识妙太傅的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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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临登场~明天小霸王vs冷面将军,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