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新人还有大姑妈,曹姑父挨桌来敬酒,长辈给小辈见面礼,这个可以少给点,礼金已经出了1200,都记录在册,以后要加钱还回来的。
这是规矩。
见面礼都需要装进红包,背后写上名字,免得新人忘了是谁给的。
爸爸妈妈都给了。
一人200。
爷爷奶奶作为外公外婆,当然也给了新人见面礼,他们给多少并不重要,反正不用还,老人家给的是一片心意,收着就好。
奶奶疼敖殷哥哥,所以能给肯定会多给一点,没有我和妹妹,那给的会更多。
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以后我和妹妹结婚,按照物价,奶奶也会比今天给出去的还要多给一点,物价涨,退休工资也在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我和妹妹有时可以看做一个整体,有时又被分开来算作是两个人。
总之,我们都是老爸老妈的女儿。
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也可以说是老爸老妈所拥有的一切。
这都看在大家的眼里。
大姑妈给了我和妹妹一人一个红包,我们等大姑妈一家人敬完酒,说完客套话就迫不及待拆开来看,刚好也是200。
“呐,给你,放好。”我主动交给老妈。
妹妹的传给我,我再传给老妈:“还有一个,也放好。”
三姑姑见了去和自家儿子要红包:“你看,别人都把红包给父母保管的。”
三姑姑儿子直接把红包里面的钱拿出来藏进口袋:“给你了还不是要给我,麻烦。”
“什么麻烦”三姑姑脾气暴躁道,“我的,以后不都是你的,你嫌麻烦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死”
大块头赶紧劝:“少说两句,别人家的婚礼,都看着呢。”
三姑姑余怒未消,要和大块头换位子,不想再和自家儿子靠近坐着。
三姑姑儿子也赌气把头看向另一边。
大佬虽然穷,对儿子没有这么高的要求,小声叮嘱文荣:“把红包放好,今天的裤子,口袋深不深会不会掉”
“不会。”文荣放好红包还用手捂着。
大姑妈在旁边桌看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笑着说:“文文音音真懂事。”
曹姑父沉着脸,不知是不是因为三姑姑的性子让他感到不满,从而迁怒大姑妈,毕竟这是大姑妈家的亲戚,稍微有些不耐烦地催道:“先喝酒。”
大姑妈喝得满脸通红还在喝。
曹姑父拿着酒瓶给大姑妈倒酒,对着敖殷哥哥道:“你小时候要是有文文音音一半乖,我们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敖殷哥哥在新娘子面前腼腆道:“男孩子么,小时候都会顽皮点的。”
新娘子看着敖殷哥哥,双目含情道:“长大了就好了。”
敖殷哥哥笑着点头。
这样的感情也曾是爸爸妈妈拥有过的吗彼此体谅。
能一辈子这样,我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心疼他,体谅他吗喜欢的人能一辈子陪着我,保护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有了孩子呢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不是。
酒席吃完,我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塑料袋,老妈嫌弃道:“你要带回去喂狗”
“嗯。”我要带回去。
老爸知道老妈怕丢脸,试图和我商量:“狗随便吃点就好了,还特意带回去,袋子会不会破”
“不会。”
我带的塑料袋可是超市里面的袋子,牢得很,奶奶还用这种袋子来装衣服呢,去澡堂子的时候就是拎着超市袋子装的一大袋一大袋衣服。
“哼。”妈妈看都不要看我,继续埋怨,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好端端在家里养什么狗,还咬了人,幸好不是店里的客人,万一有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那就不要后悔,反正来不及后悔,可我还是在想,要是那天,没有带来发去老爸店里就好了。
可来发谁都没咬,就咬了老爸,我带它回去,都是我自己提心吊胆,来发没有咬我,没有咬别人,偏偏咬了老爸。
为什么
老师常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呵,老爸被咬是不是活该呢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想通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去体谅他,剩下的就只有埋怨,什么贴心小棉袄,都是骗人的。
妹妹视小棉袄如珍宝,经常随身携带,像今天这样来喝酒,没办法带出来,也会在家里放好再出门,可老爸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麻将绝对比我们重要。
奶奶陪着我们,我们才会心安,而狗,是让爷爷奶奶感到心安的伴侣。
老妈虽然属狗,可却怕狗,因为老爸被来发咬伤的事情,应该更怕。
还有一种怕,叫后怕。
如果来发没有逃走,再咬了她怎么办又或是那一天老妈刚好在老爸店里
我接不了老妈的话,她说的向来是一语致死,让我接不下去。
我记不清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或许我也曾缠着她,对她无话不说,可是慢慢的,我们之间是无话可说。
如果我说什么,她都要反驳我,那还有说的必要吗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从小学到大学,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我现在已经不会和他们提起学校里发生的事或是人,除非他们问了,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字来,因为他们会说,你看看人家,怎么怎么样。
三姑姑也养狗,不养土狗,只养有品种的狗,博美犬,小小一只却很凶,来爷爷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