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生得不算美,却别有一番韵味在眉眼之间。
那种韵味似能勾人一般,让上官文若的目光许久未离开。
“香好了。”秦双说罢,双目斜瞥一眼上官文若。
她对这位二爷念念不忘的奇女子早有耳闻,见面却是头回。
秦双心里说不好什么滋味,有些不甘,又有些刻薄。
她起身便出门,脚步匆匆,头也不回。
“先生,棋到了。”盛如君托袖点点棋盘,这才让上官文若回过神。
低头看棋盘,一枚黑子已然落定。
……
奉阳城外,钟和来报,城内诸事办妥,百姓已安顿,皇城清扫完毕,大军可入城。
只要齐冰伶一声令下,将士们便能回到久违的家乡。
所有人都在盼着这句命令。
然而齐冰伶却并没有要下令的意思。
她轻描淡写地答复了钟和,一个人沉默着进帐了。
林成望着她的背影,大抵知道她心中所想。
她对上官文若生气归生气,却还没有到心寒的地步。因而上官文若临别时的嘱咐,齐冰伶照旧全数照收。
自她决心复国以来,上官文若的建议,她从未违背。
齐冰伶坐在几案后,案上放了林成新熬的粥,是他同祝子安学的。虽然只学了皮毛,粥的味道一言难尽,但齐冰伶每次都会全部喝下去,再说上两句鼓励。
只是近来齐冰伶开始害喜,便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成哥哥,你喝吧,我喝不下。”她将粥朝前一推,重新将一张地图铺开,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林成没说话,坐到她身旁,目光随她手指移动。
地图上画着奉阳城内大小街道和市坊。
不少地方已被她用笔圈点标记。
林成仔细看那些标记,都是交通枢纽或是视野极好的望楼。
“明日,我便命钟将军带人换便装入城,悄悄潜入这几处地方,待城内打起来,就能占得先机了。”齐冰伶道。
林成笑了,“伶儿,原来你也觉得这一仗胜得糊涂。奉阳太守至今下落不明,必定留有后手,到时我们便被动了。”
齐冰伶叹了口气,“成哥哥,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这几日欲言又止,是想提醒我,却又不敢提醒。”
林成无奈摇摇头,“无论奉阳太守是去搬救兵还是在城中设伏,都没有这么快。晚点告诉你,也能让你少担心些。更何况,你现在还有身孕。”
齐冰伶忍不住笑出声,拉过林成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成哥哥你看,他很乖的。在永盛,我与上官近台打得那样凶,他都没有闹我。后来上战场也是。现在不过是待在帐里动动脑子,能有什么事啊。”
她说是这样说,林成该心疼还是心疼。
身体底子好不代表可以瞎折腾。
昔日后宫妃嫔们堕胎难产死了不知多少人。林成一直都是怕的。
林成将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按紧了些,上下抚了抚,忽然问齐冰伶,“若是个女孩,就叫‘静’吧。男孩便叫‘安’。”
“好。就听他爹爹的。”齐冰伶看向林成满脸喜悦,想想不对,笑容又收敛了。
“成哥哥,等到入城,一切安稳,你我成亲可好?”齐冰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期待地等一个答案。
林成的目光一点点移到她脸上,忽然间面露难色。
若是在六年前,她这样说,林成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是今非昔比,她是注定要做这天下共主的。
她本是齐家血脉,若是嫁给他便成了林家人。朝臣绝不能允许外姓人登基。
“伶儿,其实能陪你一路走来,我已经很知足了。今生能否娶你为妻,我并不在意。”
齐冰伶怔住,“为什么?”
林成局促地笑了笑。
“你若不愿在皇宫,我们便在宫外找间府宅,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齐冰伶劝道。
林成拉住她的手,摩挲半晌,淡淡道:“我们自然要在一起。如今大势已定,天下初平,再没有事情能把我们一家分开。但是伶儿,你是双星帝女,终究与他人不同。就算,此生,我不能娶你为妻,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
他双眸微晃,像是多日来的深思熟虑。
一番话好像又回到那个处处谨慎克己复礼的无退公子了。
齐冰伶忽然有些明白他的苦衷。
她挽住林成的胳膊,钻进他怀里,双眉微蹙,“成哥哥,是伶儿任性了。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成不成婚有何紧要?”
她说着叹了口气,抚着小腹道:“就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到时该如何解释呢?”
“你先安心将他生下来,其他的我来安排。”林成安慰她道。
他在奉阳人脉广,又深谙宫廷之道,隐瞒一个孩子的身份不是难事。
现在最关键的,是瞒住军中众人。
之后几日,齐冰伶一直待在帐中休息,一应事务皆由林成代理。
战事在即,军营外巡逻的兵力较之先前又增加了一倍。
三日后深夜,果然有军情自南传来。
奉阳太守自紫宸山率军而来,大军已过半城。
……
上官文若和盛如君已三日未眠。
棋局陷入胶着,二人落子皆慢了许多。
“少爷,奉阳来信了。”管家呈来一封信。
盛如君拆开细看,嘴角微弯,反将那封信交到上官文若手里。
上官文若瞟了一眼,仍在一旁。
信上所道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