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伶又朝前近了一步。
忽然,一枚冰冷的暗器水平袭来,正中齐冰伶心口。
上官近台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到满意的弧度。
他低头才见,在他使出暗器的同时,齐冰伶一把剑已调转方向刺入他的腹部。
后知后觉地疼。
“我就知道,你会暗算。”齐冰伶笑了笑,蓦地将剑拔出,霎时间,鲜血喷涌。
她用力过猛,整个人也朝后仰去,落入林成怀里。
“扶我起来!”齐冰伶紧紧抓着林成的手腕道。
林成心疼地看着她,却还是听令支撑她站起身。
上官近台捂住伤口,手中的玉玺也被鲜血淋溅。
福公公和几名随从正要去扶,却听上官近台嘶声道:“不!”
福公公先跪下了,双目噙泪,“陛下……”
上官近台垂眸看玉玺,睁大双眼,眼中已有血丝。
他的面色开始变得青紫,颈侧青筋暴起,像是运尽了浑身的力量。
“快,玉玺。”齐冰伶看一眼林成。
林成接过她手上的剑,立刻运气上步,直奔上官近台。
转瞬间,一剑斜劈过上官近台的手腕。玉玺落入林成手中。
上官近台望着自己的手,此时此刻已无力反抗。
他看向齐冰伶,笑容苍白无力,双眸中尽是绝望。
众目之下,他慢慢仰身,整个人朝崖底跌去。与此同时,双掌运足真气,抓住上官文若和李鱼。
眼见三人就要一同坠溪,林成一见不妙立刻抓住李鱼的衣服。
上官近台抓住李鱼的右手被林成刚刚一击已使不上劲,不得已送开了。
李鱼被成功拉向后方。连带着林成一起跌在地上。
“先生!”齐冰伶大喊。
惊魂未定众人再看向悬崖边,上官文若已不见踪影。
山崖下,涛涛水声不止。
上官文若虚弱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又一次的惊险。
她的身体一再下坠,耳畔水声越来越大,聚气成风,令人发寒。
她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与上官近台落入逐浪川,或是同归于尽,或是她被他杀死。
这两者,如今看来,都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林成拿到玉玺的一刹那,上官文若像是完成了数月来最后的一项使命。
她已无愧于齐冰伶,亦无愧于天下苍生。
若说她的死真的有愧于什么,大概只有那个人。
想到祝子安,她哭了。
泪水含在眼眶里。
若予她一世重活,她宁可做祝子安手上的竹笛,如此便可伴他一生一世,再不理俗世烦恼。
但是哪里有什么来世呢?
她的心如刀割般疼,分不清是伤口的撕裂还是心绪作祟。
她第一次那么盼着那个人来,却又不愿他来。
盼自己能见他最后一面,又怕他失去自己再度悲伤难耐。
她落水了,冰凉的感觉与上次相同。
水浸湿伤口,疼得令她发抖。
她再也没有力气地闭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终于传来一声轻唤——
“阿若!”
恍惚中,是祝子安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焦急。
上官文若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
只是睁了睁眼,便让那个焦急的人破涕为笑。
祝子安的眼是红的,脸上的伤未愈。
上官文若很想抬起手去探他的伤口,却没有力气。
她只能躺在他怀里,静静地望着他。
“水……”上官文若道。
“水!”祝子安慌张地放下她,从一旁的桌上端了一碗水。
上官文若只用抿了一小口,就呛到喝不下去。
祝子安拍拍她的背,重新抱住她。她周身寒凉,稍稍吹风都会有性命之忧。
“我在哪儿?”上官文若问。
这间屋里,诸物齐全。她躺在舒适的床上,身上的衣物半点没有湿。
这不是逐浪川底。
祝子安第一次见她蒙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傻丫头,是师父房里啊。”
师父房里?
上官文若揉着胀痛的头坐起来,仔仔细细打量起一切。
地上乱糟糟地全是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床角上。这还是他们走时玩“千绳劫”留下的“杰作”。
这些年来,此屋被常冉紧锁,极少有人进。这才让这些绳子保留下来。
说来也怪,屋内的绳子虽乱,其他的可不乱。按理说久不住人的屋内应该灰尘满天,然而这里窗明几净,看着如新家一般。
上官文若错愕地看向祝子安,自他脸上看到一抹得意。
她立刻明白,这屋子被祝子安收拾过,却独独避开了绳子。
她如今的身子,恐怕无法陪他再玩一次“千绳劫”了。那些绳子变成回忆,久久地留存在两个人心里。
“几日了?”上官文若问。她身上用刑受的伤已不那么痛了。养好那些伤,是需要时日的。
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祝子安看出了她的着急,紧握着她的手,爱抚道:“距那日我救下你,到今日,已三日了。”
“公主呢?”她急问道,半挺起身子。
祝子安连忙扶住她,“公主拿到玉玺,和无退一道向南去奉阳了。”
上官文若闭上眼,仔细回想一番,毫无印象。才定永盛,便要出征奉阳,未免太急于求成了些。
上官文若可从没给她出过这样的主意。
“这样大的事,为何不同我若一时心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