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由大老远见到齐冰伶一人一骑边杀边来,路上如若无人,心下顿时觉出不妙,连忙朝身旁推着冲车的小卒们道:“快回营。”
齐冰伶见那冲车越驰越快,自己的速度也提上来。
脚力比不过马。
眨眼工夫便让她赶近了。
平由一见不妙,立刻命众人停下冲车,先把上官文若的尸身送下来。他还要带着这副尸身去永盛复命,一刻也耽误不得。
上官文若的尸身刚被送到冲车下,平由立刻接其上马,策马朝前便跑。
齐冰伶再没有任何犹豫,一把识心横空掷出,虽然相隔甚远却仍不偏不倚插在平由身下的马上。
平由不得已跌落下马,赶忙命小卒抬起上官文若回营,自己则拦在齐冰伶的马前,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娘娘!”
“臣恳请娘娘不要向前了。”
“娘娘执意勾结此等反贼谋逆,对得起陛下和太子对您数年来的厚爱吗?”
“现在只要娘娘收手投降,交出上官文若,臣愿意帮娘娘将所有罪名都推给这个乱臣贼子。到时候陛下看在皇孙的份上,或许可对娘娘从轻处罚啊!”
平由这样说自然有他的考量。
此时大军兵力都在战场上,无人能来此保护平由。面对齐冰伶,施硬反而会激怒她,唯有佯装笑脸说些软话拖延时间,确保上官文若被平安送回营内。
可他终究还是不了解齐冰伶。
更不知道齐冰伶对上官文若的看重远非旁人能比。
单凭他几句话,根本动摇不了。
齐冰伶于马上冷冷一笑,拉紧缰绳,任骏马仰蹄嘶鸣一声,照旧朝前跑。行至平由身侧时,识心锋利的剑尖刺入平由的喉咙。
力度极大,效果斐然。
须臾之间,鲜血自平由颈间汩汩流出。平由甚至说不出话。
那一剑割断的不止是血管,还有气道。
齐冰伶收回了剑,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马不停蹄朝前追赶。
推冲车的小卒们急慌慌赶来平由身边,只见他面色青紫唇色发白,张大了口,最终还是一口气未出来,合上了眼。
齐冰伶一路狂奔,接连斩杀三人落马,最后一剑如削泥,自环抱上官文若急急逃窜的小卒心口直直刺去。
趁那小卒手上一软,齐冰伶俯身伸臂,自上官文若腰间一搂,顺势将她带上马来。
上官文若本就瘦弱,并未耗齐冰伶什么力气。现在躺在齐冰伶怀里,双目紧闭,唇间已显出泛白的紫色。颈上的血已差不多止住了,但自她蔓延至长袍各处的血渍来看,刚刚出血不少。
齐冰伶一边调转方向策马回城,一边低头晃了晃她,“先生,挺住。”
没有回应。
或许她已经听不到了。
齐冰伶不敢多想,夹紧马腹又是一阵提速。
行不多时,身后已有追兵赶来。
“上官文若跑了!”
“在那儿!”
“将军有令,务必抓住上官文若!”
齐冰伶稍稍回头,大队的人从战场上撤下来,转而朝向她紧逼而至。
“先走!”林成及时赶来,朝她大喊。
齐冰伶朝他点了下头,速度不减。
林成则与钟和联手应对敌军。
齐冰伶趁机脱身后,头也不回地入了城。
接人,下马,抱她入府,齐冰伶脚步匆匆。
“严夫子!严夫子人呢?”
“老夫在这儿!”严夫子从屋内跑出来,一眼看到满身是血的上官文若,差点吓昏过去。
再俯身一探鼻息,严夫子的手抖了抖。
“怎样?”齐冰伶问。
严夫子摇了摇头。
“已经断气了。”
“什么?”齐冰伶跪在上官文若身旁,亲自用手探她的口鼻。
当真没有呼吸。
齐冰伶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泪如倾盆而下。
“怎么会这样?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会犯傻呢?”
“说好了一起打天下的,天下未定,你怎么敢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
齐冰伶忽然抬起头,扶住她的肩狠命地晃了晃,“你不是尊我为主吗?不该听我的命令吗?我现在命你活过来!你倒是醒醒!”
“再不醒我可要治罪了!”
“你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
齐冰伶哭倒在她身上。
严夫子也跪下来,以袖掩面呜呜地哭出声。
“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节哀。”
严夫子何尝不愿盟主醒来,但作为医者,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呼雀跃。
哨兵最先奔进了府,“公主,胜了,我们胜了!三位骠骑将军全部被俘,”
齐冰伶忍着抽咽,偏头自窗子看向屋外。
眨眼工夫,街上便传来入城的马蹄声。
是亡海盟的人归来了。林成知他们担心自家盟主,便与休将军清理战场,而让他们先一步回来。
众人入城后哪儿也没去,径直闯到府中来。
严夫子起身到院中拦住各位,颤抖着道:“盟主,故去了。”
“什么?”众人谁也不信,项雷更是要直接冲进屋里,却被元婴拦下了。
“公主还好吗?”元婴问。
严夫子摇摇头,“已经哭了半个时辰。”
此时,蓝儿忽然自众人众站出来,朝严夫子手里递了一个锦囊,“这是盟主前日亲手交给我的。说如果此战她遭遇不测,就将这只锦囊交给公主。”
严夫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