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伶儿
林成又要向前。
“无退”李鱼低声喝到,短促有力,“迎亲礼毕前,非亲侍婢女不得靠前。”
这还是第一次,轮到李鱼提示他礼数规矩。
“她会死的”林成瞪向李鱼。
这也是第一次,他对他这么生气。
林成我握紧了剑,毫不犹豫地快步朝前。
李鱼急忙追,追近了,自后紧搂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原地动弹不得,“无退,你冷静。”
“李鱼”林成奋力一挣,将李鱼的手拧地生疼。
李鱼冲上去,跪在他面前,“公子,难道你真要为了公主一人弃国公府于不顾你扪心自问,值得吗”
“值得”林成脱口而出。
主仆二人都吃了一惊。
此时此刻,李鱼更加相信王诘大人所言的红颜祸水就是齐冰伶。这下更要坚决拦住他了。
李鱼起身,回头一望。上官朔下了马,朝辇轿渐渐走近了。
只要再拖延一会,待齐冰伶离开此地,一切就无事了。
李鱼沉住气,侧身为林成让开了路,“既然如此,公子请便吧。”
话音未落,林成已朝辇轿冲了过去。
李鱼忽然回身,取下背后的麻箭,看准时机搭弓射出,正中林成背心。
林成躺倒在地,动弹不得。
崇华门的守卫一阵惊慌连忙过去查看,另有数人过来擒住“凶手”李鱼,李鱼毫不在乎,任由他们绑住自己。只要公子一切安好,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面前,上官朔已掀开辇轿的纱帘。远远望去,他与齐冰伶几乎贴在一起。齐冰伶没有任何反抗,而上官朔面上喜悦的笑愈渐浓重。
不,那不是喜悦,是得意,是炫耀,是故意宣誓给林成看一般,胜利者的姿态。
眼前之景越来越模糊,林成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晕眩还是因为流了泪。
他闭了眼,昏昏睡了过去。
上官朔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歪倒在一侧,双目紧闭的齐冰伶,脸上的笑如沉入寒潭一般化作阴冷。
“你也有今天”上官朔呵呵地望着这副天生丽质水灵灵的好皮囊,忍不住咂起嘴,“真是可惜了。若你活着兴许还能留给本王练功用。死了嘛,便只有挫骨扬灰以解本王心头之恨了。”
他冷冷说完,探了探齐冰伶的鼻息,确实是死透了。
一切确认完毕,上官朔神情突变,那张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难以置信,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怒意。他起身关上纱帘,回身向外惊惧不已。
一旁的琉璃内侍一见不对,忙上前一步问他怎么了。上官朔不多说,颤抖着手指了指辇轿内。内侍本还不敢,只是上官朔一再坚持下,还是掀开纱帘瞧了一眼。
只一眼,便吓得跪在地上。
“公主公主薨了”
众人听罢吓得纷纷跪下,另有人回城报陛下。
“诸位亲眼所见”上官朔心有不忿地朝前几步,朝诸位围观百姓和宫婢内侍门们道,“本王诚心求娶海宫公主,却得到这样的羞辱”
百姓们心中存疑,听一个外邦皇子如是说,羞耻大于愤怒。这件事,确实是海宫皇室有错在先。现在好了,叫人家指着脊梁骨说自己国的不是,百姓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周遭一片死寂。
上官朔故意叹了口气,继续道:“既然海宫不仁在先,我也没有必要帮他们隐瞒。诸位应该都听说了海宫圣上派人送往琉璃的一份卖国契。我来海宫这一路上,听到不少议论,其中有人说这是琉璃威逼利诱使陛下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有人说根本没有什么卖国契,是琉璃杜撰出来扰乱海宫民心的。都是无稽之谈”
上官朔朝旁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一位亲侍将羊皮卷包好的卖国契呈来,亲自取出在众人面前展示。
“大家看好,这便是那份由陛下亲自画押承认的卖国契。陛下将它送到琉璃,可父皇念在海宫琉璃交好已久拒绝接受,便以和亲为由,命我将此卖国契奉还给陛下。谁料好心前来,却不得善报。”
上官朔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百姓们中间渐渐有了议论声,大家心中悲愤一时难诉,几位文人热血沸腾举拳高喊亡海。一群人跟着喊起来。崇华门守卫见形势不妙试图镇压却更加激怒了众人。过不多时,百姓与官兵就要动起手。
“住手”
随着一女声尖厉高喝,上官朔最先回了头。这一回头不要紧,只见齐冰伶平安无事地自辇轿中走出来。
“你是人是鬼来人呐”上官朔不住后退。
“诸位,长宁公主在此。”齐冰伶又高呼一声。
众人纷纷停手朝辇轿方向张望。
“是公主真是公主”
“公主还活着”
“没错”齐冰伶一边安抚百姓,一边朝上官朔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上官朔情急之下自腰间取下扇子紧握在手。
齐冰伶笑了笑,“我现在已什么都不用做了,该说的该做的殿下都做好了。”
说罢面对百姓们,又道:“诸位可知道,刚刚就是这位琉璃皇子派人对我下了毒,害得我险些丧命。然后他又借此挑唆生事,诬陷皇兄,造谣惑众,扰乱民心。”
琉璃皇子能做出这种事百姓哗然。
“哼,我怎知你不是在诬陷我”上官朔冷眼看她,又故作无辜地朝众人尴尬笑笑。
“我敢说自然有证据”齐冰伶张开手心,叫众人看着那块红酥小方,“这是昨日琉璃喜娘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