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奔驰不停,林成原想一路出了奉阳,待安全时再歇。
谁知刚刚离开紫宸山不远,山旁小道上,忽闻一声口哨。
凌海自己停下了。
林成定睛一看,路旁停了一辆马车。
那声音也是自马车内发出的。
马车上软帘一掀,上官文若款款走下车来,恭敬朝齐冰伶行了一礼,“此路上很快会有禁军追来,二位请先入马车内避一避。”
林成将信将疑,迟迟未动。
齐冰伶却下了马,朝林成道:“文公子是友非敌,不会害我们。”
林成细想倒也明白了些,紫宸山脚下救了他们的是祝子安,此人又是祝子安的徒弟,想必是奉了师命等候在此。
想罢下马,与齐冰伶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内,李鱼已等了多时。他趁着时间乔装了一番,脸上多了两撇胡子,又将头上那只小辫子乖乖梳成了髻。
车内的座位可拆卸,其下是一处暗室。
“快”
李鱼张罗着将二人塞到暗室去。那里虽然挤了些,可四周都加了双层隔板,远比车内安全。
李鱼将座位放好,透过车窗朝上官文若点了头。
上官文若张望了片刻,随他上了车。她在车内,李鱼赶车。
马车慢慢朝前走,上官文若随即又是两声口哨。
身后的凌海嘶鸣一声,转身朝后跑去。
凌海陪着二位主子长大,早已与他们达成默契。一声哨来,两声哨走。
叫它走是要它去找另一位主子。而刚刚自紫宸山来的路,凌海还记得。
凌海又不知祝子安已离开了紫宸山脚,自然还是往那里跑。
凌海一路狂奔,夜色下只见一抹亮眼的白色在山间跳跃。
领兵而来的禁军副将远远望见,立刻认出那白马,见它在前方的岔路直冲而下,方向却与禁军追赶方向相反。
紫宸山出来只有这一条路向外,那二人怎会回去。
该不会是什么奸计吧。譬如先引禁军来追,待兵力分散后再折返回紫宸山。如果真是这样,修秦将军和余下禁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中计。
不好,太后恐有危险
副将一边担心紫宸山情况,一边又担心自己判断有误丧失了追捕那二人的最佳时机,因而只派出十名将士折返回去与修秦将军报信,自己则带兵继续朝前追赶。
追不多时,忽闻耳畔一声哨声。
再过了一会,那白马又自刚刚的岔口跑了出来,并未朝前,而是朝着左侧另一岔口而去。
这就很奇怪了。
夜色漆黑一片,远望过去,只看到白马轮廓,却并看不清马上是否有人。
副将停在岔口前,望着左侧岔口和面前的直道。
岔口向下,通往行宫,众宾还在殿内,殿外的禁军人手不够,待修秦回行宫又耗时颇久。确实更加危险。
于是兵分两路,多数禁军沿岔路赶往行宫支援,余下的才随他继续朝前追赶。
如此一番折腾,不知不觉间,禁军的追兵已少了大半,真正朝主干道上赶来的不过三十余人。
而此时,上官文若的马车已晃晃悠悠地到了山门口,出了门,沿着官道,过不多时便能进入奉阳城内。
这个时辰,城门已关了。除非有通关令。
上官文若便将手上的通关令朝外摇了摇。
“开门放行”
“不可放行”
身后,三十余名禁军已赶来。
马车停下了,上官文若被李鱼搀扶着下了马车,站到副将面前,“在下应长公主之请前来参宴,席间行宫内出了乱子,长公主担心我的安危,便将此令牌给我许我回城,不知可有不妥”
“通关令呢”副将问。
上官文若礼貌地将通关令递了过去。
副将看看通关令,令牌倒是真的,只是忽然想到了别的问题,“行宫出事到现在,这么久了,你才行到此处”
“山道上岔路多,天色又暗,在下和小侍从都是初来此处,难免迷路。长公主事情繁多,我们不好再去叨扰,山中无人又不好问路,这才耽搁了。”上官文若答。
“车上只你一人”
“将军若不信大可来查。”上官文若自信地掀开车帘,确实只有她一人。
“那你们可看到二人一马朝这边来了是匹白马”
“不曾。”上官文若道。
“那你们呢”副将望向守门的众人。
大家都摇了头。
副将不禁暗忖,看来那二人果真是沿着刚刚的岔路走了。这下心里更是慌乱,急忙带领这三十余人,火速朝行宫赶去。
上官文若见他走远,这才和李鱼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顺利驶出了门。
一车四人连夜赶到了奉阳城郊。
上官文若吩咐李鱼将马车停在路旁长草里。起身将身下的座位打开,亲自扶座下二人出来。
三人同坐车内,齐冰伶先朝上官文若道了谢。
“公主不必谢我。”
一句公主把齐冰伶听愣了,“你知道我的身份”
上官文若点点头,正色道:“你们二人不宜久留,文若长话短说。刚刚紫宸山脚发生的一切,我在道旁的树林里都看到了。你们绝不能直接去朝暮山庄。”
“为何”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要去那里,放只信鸽,两日消息便能从这里到达昌池,早在你们到昌池之前,各城门的守卫就已是万分警惕。你们连昌池都进不去,谈何朝暮山庄呢”
林成倒吸一口凉气,担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