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日光和朗。煦风穿门而过,掠上春芽。
齐寒月身着水蓝长裙,立在窗边。
远处的花园里,云娘和卫阿迎在哄着阿苑放纸鸢。
“阿娘,你快看,大鸟飞得好高好高!”阿苑指着天上的纸鸢,一颠一颠。
卫阿迎温柔地眯起双眼,同阿苑讲:“那你快去追它回来!”
阿苑蹦蹦跳跳地追去了。
可刚跑到一半,忽然被假山绊倒,跌在地上。
“呜呜呜……”
“阿苑!”卫阿迎听到哭声,急忙去寻。
走近一看,才见祝子平已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腿上的灰。
“王爷。”卫阿迎面露歉意,疏疏行了礼,“是阿迎大意了,没看好她。”
祝子平哪里舍得她认错,不待那礼行完便将她扶起来,凑至耳畔问:“母亲在屋内吗?”
卫阿迎点点头,伸手便要接阿苑入怀。
“阿苑要找爹爹。”阿苑将小脑袋一拧,服帖地瘫在祝子平肩头。
“阿苑,怎么这样不懂事!阿爹要和祖母谈公事。”卫阿迎训道。
祝子平护住阿苑,朝她笑笑,“不碍事。平日都是你带阿苑,今日我难得没什么事,我来陪她,你去歇一歇吧。”
卫阿迎再想开口,祝子平却已带着阿苑进了院,只好吩咐云娘赶紧跟上去。
阿苑的小胳膊紧紧环住祝子平的脖子,从旁蹭了蹭,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这次回来有没有给阿苑带礼物?”
“阿苑想要什么礼物?”祝子平问她。
“只要是爹爹送的,什么礼物阿苑都喜欢。”阿苑瞪了瞪小脚丫,努力自他怀里向上窜了窜。
“王爷,换我来抱吧!”云娘赶上来道。
“不必了。”祝子平一边拒绝,一边推门进屋,看看阿苑,知足地笑了。
齐寒月只回头微微望了一眼,便叹了气。
“安儿若能有你这性子的一半,我就省心了。”
祝子平将阿苑放在屋角的案旁,自怀中拿出一把小石子撒在案上,“这就是爹爹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喜欢!”念儿昂着小脑袋。
“好好玩吧!”祝子平摸摸她的头。
“你又给她带什么了?”齐寒月双目微松,疲倦中透着好奇。
祝子平起了身,走到她身旁,缓缓解释道:“母亲不是让我写信请镇北侯多关注二弟的消息吗?”
“怎么?回信了?”齐寒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祝子平自怀中拿出信来,递给齐寒月。
看她拆信,又道:“侯爷不但有了安儿的下落,还专门差人给阿苑寄了这些奇石。”
“奇石?”齐寒月有些费解地朝阿苑望去。她一人躲在角落,正玩得津津有味。
“母亲忘了,前年带阿苑去逐浪川玩,她最喜欢那里刻字的石头,不曾想侯爷还记得。”
齐寒月不相信地摇摇头,含着笑道:“杜侯爷是不会记得这些琐事的,十有**是杜大小姐想起来的。他们那一家子,傻的傻死,精的精死,我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祝子平不解。
“他们是不会无缘无故送礼的,何况我们还求了人家安儿的事。”齐寒月将信看罢,折好,回身收于案旁,又道:“杜大小姐不过是想让我在桃宴上帮她一把罢了。今日还只是些石头,日后这礼只怕会更多。”
齐寒月摇摇头,“通州的采选我都还未忙完,哪里有工夫管她?”
让齐寒月这一提醒,祝子平才猛然想到,前些日听母亲说,昌池承报的良家女名录里有确有“杜紫英”这个名字。她今年也是要参与选妃的。
只是此女还未过选,便早早打起齐寒月的主意来,日后要真是入了宫,还不知使出怎样的手腕。
早知如此,这礼就不该收。
祝子平回头看看阿苑手里的石头,心中一阵懊悔。
“王爷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齐寒月一脸自信,不像是在诓他。
祝子平也便知趣地不再多问。
齐寒月叹了口气,负起双手,又道:“至于安儿,既然他回了海宫境内,我们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母亲这次可是还要将他带回府,关起来?”
齐寒月倦倦闭上双眼,一时不知还有什么好办法。
祝子平也随之叹了口气,“要我说,二弟这次出走,也不能全怪他,是母亲做得过分了!”
“如何过分?”齐寒月驳得很干脆,显然也没有过脑子。
“您明知道那孩子不是二弟的,还非要以此法逼他,如此一来,他更要和您疏远了。”祝子平苦劝道。
齐寒月看向窗外,不再回他。
她心里清楚是过分了些。可就是让他心生怨恨,也远好过他离开。
若那孩子真能成为他在这个家的一个念想,日后就算反目,碍于这个孩子,他也不会做得太绝情。
“我是为了你们好。”齐寒月深沉说道,“这孩子的身世,往后不许提了。我们能当安儿是亲生,也能容下那孩子的。”
祝子平点头应允。
齐寒月的目光疏离落在院中,喃喃道:“一个女孩子,留在康王府,再怎么说,也比在太子府勾心斗角强。”
“长公主,王爷!”
院中忽然来了人。
王叔满面春光跑进院中,先与门外的云娘道:“二爷回来了!”
祝子平听到,立刻奔了出来,“人呢?”
“门外呢!”王叔指了指身后。
“怎么不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