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康王府,祝子安屋外齐刷刷站了一众侍卫。
这几日,日日如此。
这些人既是母亲安排,自然也要等母亲回来下了令才能走。只是都等了三日,齐寒月迟迟未归。祝子安百思不解,不知奉阳出了什么急事,要母亲连夜赶回,甚至连康王都不知缘由。
罢了,多思无益。说来那些政事与他毫不相干,倒不如仔细想想怎么从这屋里逃出去。
屋外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一听便是祝小五。
祝子安吓坏了,急忙跃至窗边,压低了声音朝祝小五招招手,“你就不能轻点走路?一会小祖宗又要醒了!”
他说的“小祖宗”正是念儿。
自念儿进屋,祝子安始终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睡祝子安床上,祝子安就睡地上。乳娘过来给她喂奶,祝子安就背过身,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吃他的饭。
总而言之一个原则,能不碰她便不碰她,相距越远越好。因而已是三日过去,他确实未抱过念儿一次。
这孩子不哭便罢,一哭便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奇效。特别是大半夜,祝子安每每被哭声吵醒,只得万般无奈又将乳娘请回来。可刚一睡下,又是一阵哭,几番折腾下来,祝子安已是精疲力尽……
于是不过几日的时间里,他仿佛害了病一般,对声音极为敏感。
甚至是祝小五的脚步声。
祝小五被他骂了一句,很是委屈,将食盒朝窗一递,只说了句:“二爷,饭!”回身便走。
“哎,你等会儿!”祝子安一把用竹笛勾住祝小五的衣领,将他朝窗边拉了拉。
“干嘛?”祝小五愣道。
“进来!”祝子安神秘道。
“我可不进去。要是长公主发现您又想逃,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呢?”祝小五撇撇嘴。
“谁告诉你我想逃了?”祝子安急忙扯谎道。
“哎呦,您就别装了。”祝小五都有些不耐烦,“我看长公主这次罚得轻了。您都是做爹的人了,就不能安分点儿!”
做……爹……
不提这事还好!
祝子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将手从窗户探出去,一把揪住祝小五衣领,“我看你小子是长本事了,嗯?你怕我娘,就不怕我?”
祝小五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拍拍他的手,费力地道:“怕,怕还不行嘛?”
祝子安这才松了手,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少废话,赶紧进来!”
祝小五只好朝四周侍卫笑脸相迎,待他们开了锁,提着食盒,蹑手蹑脚溜进了屋。
进屋坐下,将食盒一开,祝子安期待得朝内一瞧,顿时大失所望。
“怎么又没有酒啊?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跟厨房说?”祝子安怨道。
“说是说了,可云娘交代,喝酒误事,从今往后,要给您戒酒了。”
“戒酒?”祝子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朝那饭盒里看去,祝子安几乎惊得跳起来。
“酒没有便没有吧,肉呢?为什么还是青菜和白粥?”祝子安嫌弃地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立刻被吐出来,“还是没放盐?”
“嗯……”祝小五乖巧地抿起嘴,“云娘说,小郡主沾不得油星,也不能吃盐。”
“她能不能吃跟我有什么关系?”祝子安撂下碗筷,气道。
“这不是怕您不懂,误给小郡主喂什么东西嘛!这样一来,您就是有这心,也没这条件了不是?”
祝子安看着祝小五,笑容逐渐僵硬。
这算什么?这是谋杀!
这地方委实是待不下去了。今夜之前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祝小五见祝子安低头沉思,便朝他问:“二爷,您没事吧?”
祝子安呵呵一笑,“没事没事,小五啊,不如这饭,给你吃吧!”
虽说这饭菜无盐无油于祝子安来说实难下咽,可毕竟是康王府厨房端出来的东西,食材,香气都不差。祝小五自早起到现在还未吃东西,实在也有些饿了。
听祝子安这般说,也未多想,拿起筷子,咕噜咕噜先吞下一碗粥。而后又将那碟青菜用筷子搅和成一团,三口便吃了个干净。
“吃饱啦?”祝子安问。
“嗯!”祝小五揩揩嘴,一脸满足。
“吃饱了,该上路了!”祝子安拍拍祝小五的肩膀,嘻嘻一笑。
“嗯。嗯……啥?”祝小五嗦着最后一绺青菜丝,神色逐渐惊恐。
祝子安干脆利索朝祝小五颈后一击,顿时叫他昏了过去。
而后拍拍手,将桌上的碗筷摆好,又为祝小五摆了一个舒适的姿态,可以让他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黑。
翻开衣橱,随意取了件白色长袍蒙在祝小五身上。
一切准备完毕,祝子安朝屋顶望去。其上一角的砖瓦已有些松动。
“祝子平啊祝子平,还好你没把顶儿也给我封了。”
祝子安自旁搬过两只柜子相互叠起来。攀上去,够到那块砖,努力扯了扯,总算是抠了出来。
顿时,一大捧土落在地上。灰尘满天,祝子安忍不住咳了两声。
“什么声音?”门外的侍卫顿时警觉。
“走,进去看看。”另一人道
“啊,不必不必。”祝子安急忙从柜子上窜下来,奔到窗前,开了窗,朝两位侍卫证明无事。
关窗细想,这也有二十块吧……这动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对啊,动静!祝子安灵机一动,看向念儿。
这小祖宗哭起来的声音定能将自己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