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刚喂下,莫时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等等,”他一扬手,立刻严肃道:“这蛊虫能吐出来,毒又不能吐出来!”
林成让他一说,也立刻明白过来,蛊非要紧,毒才骇人。
“这毒又要怎么解?”林成一时没了主意。
“公子会武吧?”莫时却忽然想到林成随身佩剑,忙问。
林成先是一犹豫,而后迟疑地点点头。
“喂!你不会想叫无退帮他运功祛毒吧?”未等莫时却开口,李鱼先猜到了。
“人命关天,有何不可?”莫时却道,“林公子刚刚不是还说要找他道歉吗?人要是没了,你找谁道歉去?”
林成攥了攥拳,额间已冒虚汗。
李鱼看他那窘迫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似在看笑话一般插着手,只道:“小兄弟,你要是指望他,那可就没戏了。无退虽然习武,可是他习的武功可没办法祛毒用……”
林成见李鱼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得不承认道:“不是武功之过,是我天生愚钝,不适合学武,所以学了十余年,武功始终平平。凭我那点内功,怕是连给只蚂蚁祛毒都不够。”
莫时却见他脸上渐露尴尬之色,倒不像是在说谎。再回头看看伶儿,事到如今也只有心疼的份。再怎么说,这丫头帮了自己,现在竟然就要被毒死了。
等等,隔壁不是还躺着两个盗贼嘛!莫时却想罢眼睛一亮。
他看看林成,见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林成回头,吩咐李鱼带通州二盗过来。
虽不说缘由,李鱼却也猜得出。
稍后,通州二盗被李鱼带来,二人一前一后,老实巴交,完全没了刚刚的神气。急急忙忙走到床边,乖乖坐下疗伤。李鱼则立在一旁“监工”。
林成不用问便知,定是李鱼又将麻箭说得神乎其神,才让这二人害怕至极,如此听话。李鱼素来行事有道,特别是对付这些贼人。
他只管放心地和莫时却一同立在一旁。
莫时却将孩子抱在怀里,有意将她晃醒了,另一手端着那碗米汤,径直朝她嘴里喂去。
“这样不行的。”林成急道,接过碗,拿起勺子,自米汤面上轻轻撇去一层,放近嘴边仔细吹了吹,这才递到小婴儿嘴边。那孩子也不知是嗅到了米汤香气,还是实在喜欢林成温柔声音,竟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想不到啊!你还挺有孩子缘的!”莫时却打趣道。
林成笑得更开心了些,又朝那孩子喂了一口米汤,只道:“哪里!你都是做爹的人了,自然比我懂得多!”
莫时却听罢吓得抖了抖,忙道:“做爹?这孩子又不是我的!”
林成置于空中的勺子停住了,他看看莫时却,道:“莫非……”
他本想说莫非你真是李鱼说的人牙子?可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莫时却抢先道:“这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
“此言当真?”林成震惊道。
“这种话怎会乱讲啊?我不要命了!”
“那,这孩子的娘亲呢?”林成问。
莫时却挠挠头,这事说来话长。
“其实……”莫时却刚想解释,却听面前“哇”地一声。
再抬头时,才见伶儿趴在床边,大口吐出一滩白秽。
林成再无心思听莫时却讲,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立刻冲了过去。
“小兄弟,你好些了吗?”林成扶住伶儿,忙问。
伶儿初醒,还有些昏昏的,迷迷蒙蒙张开眼,只觉眼睛不那么痛了,可视线还是模糊不清,努力看向面前,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
慢慢的,那人的五官才清晰可辨起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双唇紧闭,却在唇角微微扬起,丰神俊朗,儒雅异常。
他莫不是在笑……
伶儿晃晃脑袋,终于明白过来。可是又一阵恶心犯上来,她全然顾不得那人是谁,只管拼命将他推开,又大口吐起来。
林成见她这般难受,心里更是着急,便看向李鱼。
“放心,正常!”李鱼自知再多解释又要被林成埋怨,撇撇嘴,索性出了屋,连带着将通州二盗也拽了出去,屋外还有不少家丁等着救治,一样耽误不得。
林成走近伶儿,一双手朝她身上靠来。
伶儿不知他此举何意,下意识朝后闪躲。
林成知她拘谨,束手立在一旁,只道:“小兄弟,你不要怕,你身体未痊愈,衣衫又都湿透了,我只是想帮你把外衣拿下去。”
一句话直把伶儿说醒了。伶儿朝林成身后望去,正看见莫时却,再看看这周围布景,倒是有些明白了。
自己应该还是在国公府。
那面前这人……莫不是无退公子?
伶儿拼命摇头。
林成笑道:“你若是不愿意我帮你,你自己把外衣脱了,递给我就是。”
伶儿大惊,双目瞪得滚圆。
“哎,算了算了!”莫时却急忙冲过去,挡在伶儿身前,“穷苦人嘛,粗糙惯了,没那么多讲究,就不劳公子亲自照顾了!”
“无事的,”林成只道,“李鱼误伤了你们,我也有看管不严之责。二位不必与我客气。”
说罢,绕开莫时却,又离床近了半步。
“喂!你不要冲动啊,要不然……你……你会后悔的!”莫时却见林成又要动手,也不知自己是急糊涂了还是怎样,竟脱口而出。
可那话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林成刚刚将伶儿外衫朝后扯去,便已看到里衣。
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