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险些被口水呛到。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儿会需要“干爹”这种东西。
当然,她更没有想过,这个“干爹”会是曹锟。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做过仇人打过架呢……
“怎么着,看不起我啊?”曹锟学着她之前的模样翻了翻眼皮。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定娃娃亲……”萧姵呵呵笑了两声。
“你这话我就更不爱听了,合着你这么早就认定我闺女配不上你儿子?”
萧姵真是服了。
男子胡搅蛮缠起来,果真是没女子什么事儿。
“去非兄。”她拍了拍曹锟的肩膀:“你的媳妇儿还不知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早了点?
再说了,你怎的知道我的孩子就是儿子,万一……”
“不可能!”曹锟十分肯定道:“我敢肯定是儿子!”
“懒得理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信咱们打个赌,一个儿子你给我一万两,一个闺女我给你一万两?”
“你糊弄谁呢?早在几个月前你就身无分文,打劫都打到轻寒哥头上了,哪儿来的一万两?
就凭你如今这点俸禄,还不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再说了,那点俸禄还得我给你发呢……”
“你别管那么多,就说敢不敢打这个赌?”
“打,我打还不行么?大不了输给你两万银子,就当资助你娶媳妇儿了。”
“这还差不多!”曹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对了,我还想和你商量件事儿。”
萧姵挑眉:“你要再敢说一句儿子干爹的话,信不信本城主立刻让人把你押回魏京当个孝顺儿子!”
“我哪儿敢啊!”曹锟笑道:“我是想问一问那五百匹骏马,你就打算让它们这么闲着?”
“合着你小子跟我这绕了半天,是在打那些骏马的主意?”
“我是觉得弱水城没有骑兵,打仗的时候怪吃亏的。
就好比这一次剿匪,明明是咱们是主,大魏和离国为辅,分好处的时候咱们却是跑也跑不过,拿也拿不过,简直气死我了!”
萧姵十分干脆地应道:“好吧,五百匹骏马我就交给你了,半年之后我亲自去考校你的训练成果。”
曹锟十分满意地离开了清芙园。
萧姵散了会儿步,这才回了正房。
然而,一向都被丫鬟们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屋子,此时却乱作一团,几乎连落脚都地方都快没有了。
尤其是性格沉稳的陌柳,不仅发髻散乱,衣裙也被茶水打湿了一大片。
“你们这是怎么了?”萧姵顿住脚,站在门外问道。
正指挥小丫鬟们收拾碎瓷片的晴照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
“城主,这屋子被萧小灰弄得乱七八糟的,您还是去厢房那边坐一会儿。”
“萧小灰?”萧姵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小老虎跟在她身边也快一年了,虽然是有些淘气却很少闯祸,更不会像寻常的小猫小狗一样到处乱翻乱拉。
好歹人家也是灵兽,连人言都能听得懂好么?
晴照道:“可不就是那小家伙嘛,今日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谁的话都不听。
陌柳本想把它抱起来,结果被它打翻的茶水把裙子都弄湿了。”
“那它跑哪儿去了?”萧姵四下里环顾了一周,却没有看见那个毛茸茸的小身影。
“奴婢嫌它不听话,就把它关在暖阁里了。”
“我去暖阁瞧瞧。”萧姵下了台阶,朝暖阁那边走去。
“郡主等一等,钥匙还在奴婢身上呢——”
晴照小跑着追上她,主仆二人一起来到了暖阁门口。
如今已是阳春三月,暖阁的用处虽不似冬日那么大,但好些之前用过的物件儿都还在。
晴照打开锁把门推开,萧姵迈步走了进去。
与乱七八糟的正房不同,暖阁中一切如常,还和从前一样干净整洁。
“萧小灰——”萧姵轻唤了一声。
“嗷——”一声弱弱的吼叫声传入了她和晴照耳中。
萧姵辨明方向,走到了暖阁一角的博古架旁。
她低头一看,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灰扑扑的小身影。
萧小灰见到她,琥珀色的眸子发出了一丝光亮。
但它却还记得守规矩,并不敢同萧姵太过亲热,只用圆脸轻轻蹭了蹭她的靴子。
萧姵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家伙还是这么懂事,完全不敢相信它才刚惹了祸。
萧姵肚子太大,有些不方便蹲下,便转头吩咐晴照:“把小灰抱去它最喜欢的那把椅子上。”
晴照依言抱起萧小灰,把它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萧姵在一旁落座,认真打量了小老虎一番。
咦?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萧小灰的额头处。
“晴照,你把它额头上的毛扒开我瞧瞧。”
萧小灰额头上也像其他老虎一样有个“王”字,但形状并不规整,小灰毛看起来乱糟糟的。
晴照也发现了异样,忙把那小灰毛轻轻扒开。
原来在那些灰毛下面,居然长了一小撮红毛。
“呀!”晴照轻呼了一声:“我日日给小灰准备吃食,还时常陪着它玩儿,竟没有发现这个!”
萧姵凑过去观察了那红毛一番。
“晴照,你说小灰是不是因为突然长了这一小撮红毛,所以感觉到很不舒服,所以才到处闯祸的?”
“这您得问它,奴婢怎么可能知晓。”
萧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