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芙园中雪景依旧。
之前梁辰星折下的梅花,已经被流霞插在了花瓶中,为偏厅增色不少。
花晓寒却无心赏玩,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萧姵感觉腰有点酸,歪靠在软榻上笑着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花晓寒瘪了瘪嘴。
“说了你不许笑话我心眼小,看着梁先生这般疼爱星星,我又想起我爹爹了。
七八岁的时候,我的身体特别不好,稍微一变天就要生病。
娘不让我出府,爹爹总是想方设法逗我高兴,每天回府都给我带些小玩意儿。
记得有一次,京城里也是个大雪天,哥说你和小五哥困在府里无聊得很,在府里演皮影戏玩儿,快把我给羡慕死了。
爹爹听说之后就去弄了一套皮影,也在家里演给我看。
他从来没有弄过那个,演得蹩脚极了,但我还是喜欢……”
萧姵叹了口气。
文渊侯府的案子迟迟没有定论,花贵妃被困于冷宫,花轻寒杳无音信,花侯夫妻也一直被关押在天牢。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谁知他们还会遭多少罪。
可担忧归担忧,她们现下能做的只有照顾好自己,耐心等候消息。
“晓寒,你千万不要多想。二哥他们一直都在努力搜集证据,有太后和大姐姐在,花伯伯他们应该不会吃苦。”
“我知道……”花晓寒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萧姵,你说我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才整日胡思乱想。”
萧姵配合着她,道:“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抓紧时间多享受一下闲暇的时光。
我是肯定没工夫带孩子的,等这两个小家伙儿落地,全都交给你来带。
到时你肯定忙得晕头转向,就没时间抱怨了。”
花晓寒把手搭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萧姵,咱们一定要好好儿的,绝不让孩子吃半点苦。”
萧姵噗哧笑道:“我的想法和你可不一样。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了,就是要舍得摔打才皮实。”
“谁和你说这个了,我指的吃苦根本不是这意思好么?”花晓寒白了她一眼。
萧姵怎会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逗一逗她罢了。
正说笑间,晴照推门走了进来。
“郡主、三少夫人,淳于城主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请你们二位过去一趟。”
“可说了是什么事儿?”萧姵追问道。
晴照道:“那人没说,不过奴婢瞧着他挺高兴的,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萧姵和花晓寒都有身孕,又是才刚回来不久?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情?淳于城主是肯定不会再次相请的。
今日突然有此举动,必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城主一般很少让人相请?咱们赶紧过去一趟。
萧姵下了软榻?重新整理了衣冠,和花晓寒一起出了清芙园。
二人见到淳于城主?这才知晓原来是淳于伊想要见她们。
萧姵惊喜道:“慕颜康复了?”
淳于城主满脸的皱纹都像是散开了一般,眼中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欢喜。
“伊儿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我本以至少需要三四个月的!”
花晓寒忙道了恭喜?又催促淳于城主带她们去探望淳于伊。
淳于城主欢喜地带着二人去了女儿如今的居所。
解毒之后,淳于伊不再怕冷,淳于城主将她挪出了之前萧姵去过的那个密室。
如今她居住在一座精巧别致的院子里。
这里虽然隶属于主院,却单独设有围墙和院门?是一方安静而舒适的小天地。
大约是听见了脚步声?淳于伊从书房中迎了出来。
在城主府中居住了一个多月,这不是萧姵和花晓寒第一次来探望淳于伊,却是第一次见到能下地走路的她。
虽然脚步还不够轻盈,但她本身的气质足以弥补这一点点缺憾。
“含之、晓寒,你们来了!”淳于伊握住了两人的手。
萧姵嘴角微抽。
也不知这姑娘是从哪儿打听到自己的表字?从那以后便摈弃了“萧姵”、“小九”等等一系列称呼,一口一个“含之”叫得亲热极了。
她并非不喜欢自己的表字?毕竟是母亲取的,她万分珍视。
可她每次听见“含之”?就好像听见了“汉子”。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比真正的汉子差了什么,但听起来总是有些别扭。
当然?这都属于胡思乱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这事儿是她开的头?先以小字慕颜相称,总不能不准别人照着样子做吧?
一旁的淳于城主见三个姑娘如此融洽,心中感慨良多。
如今女儿恢复了健康,又有了值得信赖的朋友,他也可放心了。
他轻声提醒道:“伊儿,郡主和晓寒不宜太过劳累,有话进屋说吧。”
三人一起走进了书房,淳于城主却默默退出了小院。
女儿们在一起聊天,他这个老父亲还是不要打扰了。
走进书房,三人各自寻了椅子坐下。
花晓寒笑道:“慕颜瞒得我们好苦,究竟是什么时候能下地的,还不老实交待?”
淳于伊道:“自从搬到这里之后,爹爹每日都亲自给我针灸,丫鬟们也天天给我按摩,很快就能下地了。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你们,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太过狼狈,怕你们知道了又担心。
直到今日我才觉得走得很不错了,所以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