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冯姨娘纠缠了一阵,萧姵教训桓陌和白彦祯一顿的想法愈发迫切。
苍蝇咬不死人,但恶心人啊!
再美的花也赏不下去了,她拉着桓郁去了桓老郡公的书房。
桓老郡公一向习惯待在军营,此次因为星姑娘的缘故,在府里一连住了好几日。
萧姵和桓郁来到书房时,他正吩咐常袏他们收拾行李。
“祖父,您这就要回军营么?”两人行过礼,一起走到桓老郡公身边。
桓老郡公指着身侧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你们俩一大早跑这儿来,该不会是想要和老夫一起回营吧?”
萧姵道:“我们当然想去了,只是……能不能稍微再晚几日?”
桓老郡公打量了她一番,打趣道:“去了军营就不能如府里一样整日在一起,小九这是舍不得同郁哥儿分开?”
“哪儿呀!”萧姵嘟着嘴道:“您老人家一开口把我的话堵回去了,我还说得下去么!”
桓老郡公笑道:“你们刚成婚那会儿老夫就说过,让郁哥儿和际哥儿好生陪陪你和晓寒,不用着急着去军中。
现下才刚六月初,你们还算是新婚期,就好好在家待着吧,回营的事儿等中秋过后再说。”
桓郁道:“此次流云国损失惨重,在明年夏季之前应该不会再行袭扰,军中也没有繁重的任务,回营之事的确不用着急。
只是小九惦记着她那些骑兵,想要去看看。”
桓老郡公看向萧姵:“提起你那些骑兵,老夫倒是要好好夸一夸离鸿那孩子。
起初瞧着他那性子跟你也差不多,不太像是沉得住气安心做事的,没曾想老夫这一回竟是看走眼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一天都舍不得休息,不仅把你那骑兵队扩充了一倍,而且还训练得似模似样的。
假以时日,那孩子一定会更有出息的。”
在萧姵心目中,桓老郡公对他看重的晚辈要求一向严格,批评是常有的事,夸赞却十分罕见。
今日听他如此称赞贝离鸿,她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祖哥就是太年轻了,所以看上去不够稳重。
其实他骨子里也和贝叔叔贝妈妈一样,都是最可靠最扎实的人。
这一点只需看大贝哥哥就知道,他虽然也很年轻,早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桓老郡公挑眉:“哟,难得咱们小九心眼儿这么大,居然一点醋味儿都没有。”
萧姵翘了翘嘴巴,带着一丝小得意道:“那您可是小看我了,我的心眼儿大着呢!再说小贝哥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您夸他也就等于夸我,还吃什么醋啊?”
“你个鬼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我话还没说完呢!从前小贝可不似这般稳重。
去年他随我小五哥去了一趟雁门郡,被我祖父好生调教了几个月,这才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难怪了!”桓老郡公点点头:“元铎兄最擅长教导年轻人,这一点老夫自愧不如。”
萧姵偷偷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修老头儿,我祖父的确是有本事,可您这般谦逊真的好么?
桓老郡公被她的小眼神逗得乐不可支。
“‘萧家九之’个个优秀,就连女孩子都不输须眉。老夫虽也有一群孙辈,却是优劣参半,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桓郁太了解自家的祖父。
感慨孙辈良莠不齐,其实也是在提点他们。
毕竟都是一家人,即便做不到帮扶,也不要落井下石。
“祖父,您是想说四弟挨揍的事儿吧?”
桓老郡公道:“陌哥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是该受些教训。
但你们这些做兄嫂的,教训弟妹的时候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套上麻袋打一顿,气是出了,却没有达到教训人的目的。”
萧姵暗道,果真是亲祖父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是桓陌和白彦祯那样的荒料,在他心中也是有位置的。
她不免又想起了她那不争气的父亲。
祖父在斥责他的时候,还有被逼着搬出国公府的时候,老人家心里该有多难过?!
“祖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好生照管弟弟妹妹,尽量教他们学好。”桓郁说道。
桓老郡公自嘲地笑了笑。
“孩子们不争气,一多半的原因是长辈失职,老夫这个做祖父的首当其冲。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做好的事情想要弥补实在太难了。
桓家的将来都在你们小夫妻身上,你们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别把人弄残弄废了就行。”
直到离开书房好一阵,萧姵才咂摸出些滋味。
“桓二哥,咱俩是不是又被祖父套进去了?”
桓郁噗哧笑道:“这倒也谈不上,身为一家之主,祖父自是要顾全大局。”
“这话的确没毛病,可同样的话他从前没有对你说过吧?”
“这倒没有。”
“什么没有啊!分明是你太狡猾,根本不给祖父开口的机会。
今日借着桓陌挨揍这件事,你就这么接下了郡公府这副担子。”
“小九不愿意?”
“切——你少来试探我!世间的事情若是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不就好了么?!
之前我还想着教训那俩混蛋的事儿该怎么瞒着祖父。
如今手握尚方宝剑,名正言顺地收拾人,那得多带劲儿啊!”
桓郁又一次笑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声音。
经过此处的下人们都被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