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氏对桓陈的回答十分满意。
她早已经想清楚了,不喜欢的男人,花心fēng_liú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毛病。
但他若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让妻儿一辈子都活得隐忍憋屈,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她身子一软靠在桓陈肩上:“富贵险中求,夫君可要考虑清楚了。”
甜腻的香气萦绕在桓陈鼻端,让他的脑子有些发热。
“不成功,便成仁!本就是属于爷的东西,这辈子绝不拱手让人!”
小许氏笑着赞道:“夫君好气魄!”
桓陈眼神有些迷离,脑子却依旧清醒:“阿馥今日花费如此多的心思,莫非就是为了让为夫表个态?”
欲扬先抑,这是常人管用的伎俩。
他的妻子却一向喜欢反着来,每次与他商量要事的时候,总喜欢先说几句好话。
事情越是重大,她的话就越是动听。
如此这般不遗余力地夸赞,接下来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小许氏敛住笑容,坐直身子与他对视。
“夫君,母亲最近与弋阳郡主走得太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桓陈最近军务繁忙,哪里顾得上关心母亲在做些什么。
但他对母亲一向是全心信任,小许氏的话让他十分不快。
“阿馥,母亲待我如何你心里有数。不管她如何行事自有她的道理,总归都是为我着想。”
听他语气不善,小许氏冷笑道:“夫君未免太小看妾身了!你与母亲之间有斩不断的血缘亲情,是我能挑拨得了的吗?”
桓陈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是我失言了,阿馥如此聪慧,又岂会做那等愚不可及的事情。”
小许氏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母亲疼爱夫君不假,但她的想法却未必与我们一致。
弋阳郡主霸道张扬,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和她一起长大的三弟妹也时常受气。
而且她说话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她的身边岂是那么好待的?
母亲这般忍辱负重,夫君以为她是为了什么?”
桓陈沉吟道:“以咱们长房如今的实力,对付二房都力不从心,更别提背景雄厚的弋阳郡主。
母亲行事一向极有分寸,不可能拿鸡蛋去碰石头。所以……”
小许氏接过话头:“所以她的目的只是讨好弋阳郡主,想要为长房谋一个富贵安逸。”
桓陈的目光微闪。
弋阳郡主不仅是定国公府的姑娘,还是萧皇后嫡妹,太子殿下的嫡亲姨母。
她的荣华富贵是天生的,而且无法撼动。
桓郁娶她为妻,就等同于在世子之位上又加了把锁。
理智告诉他,母亲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要弋阳郡主愿意提携,长房几十年的富贵安逸算是定下了,但前提条件是他们绝不能肖想郡公府的爵位。
但从情感上而言,他自问无法做到心甘情愿地放弃。
他才是桓家的长子嫡孙,自问能力也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要屈居桓郁之下?
见他这般踌躇,小许氏怒了。
“你方才的豪气呢?”
桓陈有些懊恼:“这不过是母亲的想法,父亲那边……”
小许氏真想呵呵他一脸血。
“夫君,这些年你可曾见父亲为了爵位努力过?”
“这……”桓陈说不出话了。
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没少在他面前大放豪言,迟早必将郡公府的爵位夺回来。
可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停留在放豪言的阶段,对付二叔一家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过。
若是母亲真能在弋阳郡主那里讨得富贵,父亲恐怕连爵位是什么都会彻底忘掉。
“阿馥,爵位我当然想要,可咱们也得有自知之明。”
小许氏冷哼道:“妾身并没有让夫君去和弋阳郡主硬碰硬。
凡事都要讲究谋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
咱们还年轻,慢慢等着就是。”
见她丝毫不掩饰野心,桓陈有些心惊肉跳。
“你这般执着,究竟是为了爵位,还是为了桓郁?”
小许氏轻蔑一笑:“桓陈,千万别做让我一辈子都看不起的缩头乌龟!”
“你——”
桓陈大怒,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
小许氏痛极,眼泪簌簌而下。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旧倨傲。
桓陈松开手,在桌案上重重捶了一拳。
良久,他的情绪渐渐恢复。
“你与三弟妹这般亲近,莫非是为了利用她?”
“你说呢?”小许氏揉了揉脸颊:“你别看三弟妹和弋阳郡主自幼一起长大,两人私底下关系十分不睦。”
“果真?”桓陈凝着她的眼睛,努力回忆萧姵和花晓寒在一起的情形。
只可惜男女有别,她们二人嫁进桓家的时日尚短,他完全无法判断。
小许氏道:“夫君只需往后宫里想一想就知道了,萧家和花家是绝不可能和睦相处的。”
桓陈想了想:“出嫁从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们二人再不对付,也得顾及二弟和三弟的脸面。
三弟自小就喜欢跟在二弟身后,只要他们二人关系不断,两个女人还能翻上天去?”
小许氏嗤笑:“夫君这是以己度人么?咱们且不说弋阳郡主,单说三弟妹。
她的母亲姓钱,与陇西郡裴郡守的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花侯位高权重,裴郡守也是一方要员,与这二位相比,三弟如何?”
桓陈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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