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身为一地城隍,难道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住你?”
张三丰道出心中疑惑。
柳岳轻叹道:“岳虽是城隍阴神,可阴阳两界殊途有别,而且自从百年前开始,不知因为什么,阴阳两界之间的屏障就越来越坚固,寻常的阴兵鬼卒已经无法横跨两界,就算是城隍庙的众阴神,想要进入人间也要耗费不小的力量。”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五十年前,朝廷上有妖僧把持朝政,礼乐崩坏,民怨沸腾,人心如鬼,天地间秽气丛生,导致阴阳失衡,两界屏障几乎封死。”
张三丰微微颔首。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若是在国运兴旺,龙脉强势之时。
那些大妖大鬼只会躲在深山中。
要是敢轻易出来害人作祟,不用旁人出手诛杀,天劫就会让其魂飞魄散。
但要是国运衰败之际。
那些隐居山林的妖魔就会蠢蠢欲动,欲在此时兴风作浪,加快人间王朝的国运衰败,来提升自己的道行和修为,从古至今这种例子屡见不鲜。
不过可能也是大玄气数未尽。
所以又出了两代明君,让大玄王朝起死回生,逐渐重现了当年的辉煌。
柳岳接着道:“阴阳两界被封,城隍也无法出现在人间,自然也就得不到供养了,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岳想要托梦天子,可奈何天子有龙气护体,以岳此时的修为根本无法靠近,否则龙气就会将岳击杀。”
“这五十年来道友是第一个进入阴界的人,所以岳想拜托道友回到阴间后,将岳的这封手书交给镇妖司,彼时朝廷自会明白其中原委重建城隍庙。”
“否则……”
柳岳眉间忧心忡忡。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厮杀声,那个身着甲胄的武判官也提刀冲了进来,神色悲怆的道:“大人,它们又攻了过来,而且这次来势极为凶猛,我们怕是抵挡不住了。”
柳岳脸色骤变。
一道金光闪过。
他身上所穿的红色蟒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长剑。
“道友,还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柳岳看向张三丰。
“贫道自当尽力而为。”
张三丰站起身点头。
“多谢道友!”
走出府衙。
淡绿色的磷火在长街上星罗棋布。
成群结队的阴兵手持戈矛,从长街尽头向府衙杀过来,那两个石狮子早已经被轰碎,仅剩下文判官正在孤军奋战,祂手中的判官笔所过之处,立刻就有十几个阴兵身形炸散,化作磷火四处飘散。
可奈何阴兵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仅凭文判官手中的判官笔根本抵挡不住,好在武判官及时赶到,手中那柄长刀翻飞如云,解了文判官的危机。
“敕!”
柳岳指尖泛起金光。
两点金芒落在碎裂的石狮子之上。
本来早已经破碎的石狮子瞬间凝聚,嘶吼着冲向了阴兵大军之中。
“这是阴界的护法石兽,自身并没有神智,只懂得遵循固定的命令,而且可以被城隍法力无限复活,也正是靠着这两只石兽,岳才能屡次抵抗住这些阴兵。”
柳岳并没有急着出手。
反而对张三丰讲起了石兽的来历。
而那两只石兽仿若狂狮出笼,在阴兵大军中纵横披靡,獠牙撕咬,利爪扑噬,磷火点点散开,很快就清出了一片空白地带。
“区区石兽,也敢放肆!”
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旋即。
一道阴冷夺目的寒芒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一只石兽的躯体,所散发出的锋芒气息,直接把石兽的躯体震碎,且气息残留在上面,以柳岳此刻的修为,短时间内无法再重新凝聚石兽。
而那道寒芒也现出了真面目。
赫然是一柄巨刀!
刀身靛蓝如水,长约四尺,宽有七寸,上面还闪烁着淡淡的电弧。
“昆吾刀!”
柳岳沉声道:“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让你过来送死!”
听闻此言。
一个身着甲胄的冷峻青年,从阴兵大军后走了出来,那柄名为昆吾的巨刀也落入他手中。
“柳岳,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位大人这次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将阴界统一,你若是再冥顽不化,最后只能随着地府那些所谓的正神一起烟消云散。”
柳岳闻言怒喝道:“闫震,你身为镇守琅琊的城隍,竟然与邪魔沆瀣一气,勾连窜通,难道就不怕永堕轮回,万劫不得超生吗?”
“胜者王侯败者寇!”
名为闫震的鬼将手中巨刀一挥,道:“那位大人占据枉死城,千年来地府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那里忍气吞声,任凭其驱使枉死城内的冤魂厉鬼,我又凭什么要与那些废物为伍?只有和那位大人在一起,才能体现出我闫震的真正价值!”
“柳岳,今日你若是降了,那位大人绝对不会亏待与你,可你若是负隅顽抗,就别怪我不顾昔年的情分了!”
“今日柳岳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不会屈服于邪魔外道之手!”
一声长啸。
柳岳手提长剑就向着闫震冲了过去。
其余阴兵也源源不断的朝着文武判官和张三丰冲杀而来。
张三丰运转起纯阳无极功。
至阳至正的真气如潮水般席卷而出,那些向他杀来的阴兵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金色的纯阳真气吞噬,化作飞灰消散在其中。
“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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