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听得直犯困。
听半天别人做梦那咋整。
“我就想着煮点东西吃,我往锅里扔了一袋海鲜方便面。蓝袋那种的,结果我他妈熬出来了一锅红汤!我就想着是不是我记错了,或者人家生产线出问题了,货不对板。”
“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我喝了一口。”梁旭说到这儿都快哭了。
“特别腥,又腥又酸,我感觉我喝了一口血,要么就是东西变质了,我正往水池子里吐,眼角余光却发发现镜子里,我身后似乎有个人影。”
“我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但我再看向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长发披散的人脸,看不见五官,只有头发,还他妈在我前头!我能在镜子里看见它遮挡住我大半个身子,但是我现实里看不见我前面有人站着。”
“你懂我在说什么吗?”梁旭整个人陷入崩溃状态,手指不停地抓着头发。
“后来”
“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我忘了!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居然会到宿舍里来了,我是怎么回来的。”梁旭抓头发的手越来越用力。
鹿野看着他居然生生拽掉了自己一把头发,赶忙慌乱地跳到梁旭床上阻止他自残的举动。
“你先冷静!你冷静!这个事儿我们能跟学校反映或者找人问问,有解决办法的。”
“你现在安全了,现在是学校宿舍,宿舍里有很多人。”
梁旭嗷地哭出来,“真的安全了么?”
“”
鹿野一时间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前天才看见梁旭牛逼轰轰地拉着行李箱走出宿舍,还在感慨少了一个人宿舍冷清了好多,今天走的人就这**样回来了。
他们宿舍可能真快变成神经病之家了。
在出租屋度过‘愉快’的两天一夜之后,梁旭直接变成了神经衰弱,自己的东西都不敢去拿了。
这事儿也跟辅导员反应了。
但他们那学校的辅导员,简直将三不管态度贯彻到底,问就是,“当初跟你说了吧,好好打好同学关系,跟室友好好磨合,别没事儿找事儿。考到大学你们也算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再多说就是心理教育课,以后上社会上什么样的人你都会遇到,你能见对方不爽就直接跑么?明显不能,你得学会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鹿野算是知道梁旭当初为啥想换宿舍持续碰壁了。
他那火药桶性格,没跟辅导员当场撕起来估计都是收着的。
而且辅导员信奉唯物主义,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觉得梁旭说的那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睡多了,大脑犯迷糊。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梁旭死活不愿意再回去把东西拿过来,想问问看你愿不愿意帮个忙,帮他把东西拿回来。”去可能闹鬼的地方,鹿野也犯怵。
“他把贵重物品全带过去了,咱们也不好真不管他。”手机饭卡都没带回来,要是不管他,估计梁旭会成为第一个饿死在宿舍的大学生了。
“他对我有意见。”林远面不改色地翻着专业书籍。
他没多爱看书,实在是呆在宿舍无聊。
“梁旭说了,你帮他拿东西,他送你一台电脑。”
专业课完成作业都需要电脑,林远就是要想做作业只能去机房,要么就是跑学校外头的网吧。
买电脑这事儿吧,一是他比较穷,二是林远觉得没必要。
不过别人买就不一样了。
林远合上书放在一边,“我去!”
鹿野陪他一起。
主要是之前跟梁旭沟通的都是他,真叫林远一个人去,鹿野也担心这个胆大心细的同学被他给坑了。
“是在十八栋的二层,从旁边的楼梯上去。”为了壮胆,鹿野特意挑的中午十二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走到十八栋的时候,天气有些阴了。
阳光显得有些暗淡。
这栋烂尾楼并未显得破旧,实际上房子基本已经搭好了,甚至一二层的水泥墙壁已经浇筑完了,总共也就四层,上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塌陷了一半。
“你说这房子烂尾,会不会因为材料质量不过关,给搞成危房了啊。”鹿野说着话,楼道里一层层地传着他说话的回音。
像是有很多人在重复他说的话一样。
林远照例保持安静。
“应该就是这间。”鹿野站在二楼唯一的一道黄木门口,这扇门看上去像是十几年前平房所有的单薄木门。
一脚就能被踢开的那种,单纯从外表来看,不具备任何防盗功能。
门口是有一块陈年脚垫,呈现出破败的灰褐色,鹿野扭曲着脸,拎起脚垫的一个小角,没发现下头有钥匙,反倒被四起的灰尘呛的够呛。
“没钥匙,咱们怎么进?”
梁旭的记忆就到镜子里有人戛然而止,他怎么回宿舍的都不记得,更别提钥匙了。
林远拽住门把手晃荡几下,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他一脚踢过去,木门应声而倒。
“咳咳咳咱们这是不是得赔钱”鹿野被灰尘呛的够呛。
这破地方真能住人?梁旭脑袋是怎么想的,真就宿舍是魔窟,外头都是天堂了呗。
在梁旭的描述里,这房子不是一应俱全的样板间么。
可是被林远踢开的房间,里面还是水泥地面与没有刷过漆的灰绿色墙壁,屋里的灰尘足够让人进去就是一串脚印。
地面上也确实有许多凌乱的脚印,看上去有人在屋子里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