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袁寺卿暗地里告诫女儿:“我观那仪姐儿小小年纪,自有一番从容淡定,此女以后一定前途无量的!是以,你得好好待人家。说不定将来,她还是你和娴姐儿的一番助力呢!”
“爹!”袁氏可不赞同父亲的话:“虽然她是嫡女,可女儿没看出她真有什么能耐,只是脸皮厚了些,有些巧舌如簧罢了!”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磋磨也懒待磋磨了。
袁寺卿却不认同女儿的话:“不!我倒认为那个庶女的心机琢磨不透,以后你跟娴姐儿多防着她些,才是正经。”
袁夫人也劝道:“阿鸾!人家嫡女没有母亲,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而那庶女就不同,她有宠爱她的生母,还有偏心她的祖母。她要没心机,如何让老夫人不惜违背常理,专门宠护着她这个庶孙女?
阿鸾!娘担心你会着了人家母女的道啊!”
袁氏握着母亲的手摇摇头:“娘!您和爹且放宽心!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现如今,爹和娘,还有娴儿,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啊!
送走了袁寺卿夫妇俩。
袁氏就让人到秋华院里,去打探婉仪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有婆子来回:“二姑娘这些天,一直独自在房间里学刺绣,做女红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好,她既然喜欢那些,就由她去吧。”
袁氏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心里再次觉得父亲,是真的有些杞人忧天罢了。
再说松鹤堂那里,老夫人果然派人,去请来了杜芙所说的林大夫。
经过林大夫的一番诊治,当天晚上,老夫人就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那脚腕处果然就不那么痛了。
老夫人一高兴,直接命人赏了一套首饰给杜芙。
改天早上,婉仪在去松鹤堂的路上,遇到了同去的杜芙。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杜芙,扬着脸跟婉仪打招呼:“二妹,早哇!”
婉仪点点头:“你也挺早的!”
杜芙热情地上前来牵婉仪的手,却被婉仪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咱们一起进去吧!”杜芙的面上带着几抹讥笑。
婉仪每天早上去请安,一大半时间都在吃闭门羹,这在伯府里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可是老夫人不说让她别来,她每天早上,就都得来松鹤堂报个到。
也不知她脸皮怎么那么厚?遇到如此待遇,竟然半点恼怒都不见,跟前世简直辨若两人啊!
杜芙内心里虽然十分不解,可是也不好当面问出来。
毕竟婉仪是嫡,她是庶。要是婉仪一时恼怒起来,骂她几句出气,她就只有生生受着的份了。
见杜芙邀请自己,婉仪笑了笑没做声。
松鹤堂里的婆子见杜芙来,没有通报,直接就请她进去。
杜芙回头,看着已经进了院子里的婉仪:“二妹,咱一起进去吧!”
婉仪勾勾唇角摆摆手:“我等嬷嬷通传了再说,万一今天,祖母又没时间见我呢!”
“二妹,你到底是哪里惹恼了祖母,让祖母不想见你?”杜芙上前去牵婉仪的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婉仪再次不动声色避开,随即作沉思状:
“因为我是伯府嫡长孙女,所以祖母就不想见我?”
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面上带了几分嘲讽,望向杜芙:
“杜芙,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就因为我嫡孙女的身份,竟然在无意中又惹恼了祖母,这才让祖母不待见我的。”
她说完这话,随即转身潇洒离去。
老夫人为了维持她慈祥和蔼的形象,从不当着任何人的面,明说讨厌哪个孙女,是以没有谁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见婉仪离开,面上还带了几分洋洋得意,杜芙觉得奇怪:这杜婉仪,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她愣怔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理了理鬓发,进了松鹤堂。
见到老夫人,早已换上了一副笑容,亲热地黏了上去:“祖母!”
老夫人已经梳妆好,正倚在塌上,旁边有丫鬟正在给她捶背。
见到杜芙来,老夫人笑容满面:“芙儿来了?”
杜芙点点头,一把接过那丫鬟手里的美人锤,轻车熟路地给祖母捶打起来。
老夫人无比享受地假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婉仪来,随口就问了一句:“仪姐儿今天来过了吗?”
一旁的魏婆子,正准备出去问询,就听杜芙回:
“二妹本是跟芙儿一起来的,都到了外面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哦?”老夫人很惊讶,忙唤外面的婆子进来问话。
那婆子看了杜芙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刚才,杜芙和婉仪的话,向老夫人转述了一遍。
老夫人闻言,那脸色越变越冷,最后几乎凝成了冰:
“我这人一老就怕吵,这才没见她的,她一直不都是个通彻的孩子吗?今天怎么能这么想?”
以婉仪的性格,她今日能转身离去,明日就铁定不会来了。
这要是再被那起子缺德人传出去,人家不是说伯府嫡女不懂事、没规没矩的。就是会说,做祖母的真的是不待见嫡孙女!
外面原本对于伯府的流言诽谤就多。
本来流言不怕,人活一世,哪有不被人背后议论的?
可怕就怕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按说豪门勋贵家里,哪个后宅没有些龌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