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正在哄女儿吃饭,见到婉仪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你现在来,可是有事?”
婉仪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回道:“母亲,我觉得秋华院里的人太多了,只想留四五个人就行了,其余的,还请母亲另外安排去处。”
袁氏没做声,只是拿出丝帕,慈爱地给女儿擦了擦嘴,随即抱在怀里温声哄道:“娴儿乖,娘带你去外面,散步消消食去。”
婉仪也不恼,只是淡然地跟着她们出了门。
毕竟,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习以为常。
到了外面跟女儿玩闹了一回,袁氏这才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了婉仪一遍来的目的,这才回了三个字:“随便你!”
就又去逗女儿去了。
“既然母亲忙,那我先告辞了!”婉仪福了福身,不待袁氏答话,自己就先站直身子。
“好!”袁氏看了她一眼,随即扭过头去跟自己女儿说话去了。
待婉仪快走出院子的时候,才听袁氏才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回你二叔一声就是了,他会安排的。”
言外之意,竟是从秋华院里出来的人,她是不打算继续安排在内院了。至少,大房是不需要了。
一出了牡丹院,等在外面的柳絮就问:“姑娘,您这个时候去找夫人做什么?”
婉仪淡淡应声:“我去回了母亲,遣散秋华院里的人,母亲同意了。”
“啊?”
柳絮和阿萝嘴巴大张,吃惊不已。
婉仪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才悠悠继续道:“你们想不想去别处当差!”
柳絮闻言,直接跪了下来:“婢子绝不离开姑娘!”
柳絮在姑娘面前,从不轻易下跪。她这个举动把阿萝吓了一跳。
阿萝回过神来,也连忙跪在地上表衷心。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她父母这一年多来,在二老爷面前很受二老爷青睐,尤其是近几个月。
按说比她父母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二老爷就是很照顾他们。
据她父母背后猜测,肯定是她跟了姑娘的缘故。每次回家,她父母都会暗暗叮嘱,一定要抱紧姑娘这根大腿。
是以今天,不管姑娘落到什么样的境地,为了父母,她可不能做那朝三暮四之人。
婉仪不知道阿萝的想法,见她两眼泪汪汪,当下十分感动,忙把她们都扶了起来。
“以后,咱们院子里的人少了,你们就要多操劳了。”
阿萝忙发愿:“愿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婉仪好笑地点了点她额头:“你这丫头,谁教你这句话,是这么用的?”
不待阿萝作答,她就望向柳絮:“柳絮,我去回了夫人,说咱们院子里,只留四五个人就行了。等会儿回去后,你帮我去问问她们,愿意走的不勉强,不愿意走的,就得在院子里,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并且月钱跟其他庶女庶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样……。”
柳絮一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婉仪回到房间里不久,就见杜晚熙悄悄找了过来。
如今他多半时间,都是住在兵营里。等回到伯府,便是住到前院去了。
皆因杜鹏辉已经立了新规定,以后伯府哥儿七岁后,必须离开后院,不得继续与母亲、姊妹住在一起。
是以连快满七岁的杜晚冬,也已经搬离了后院。
杜晚熙告诉婉仪,说沈茹兰邀请她去兰馨堂一趟。
婉仪好奇:“她有事情吗?”
杜晚熙使劲地揉了揉鼻子,这才道:“我也不知道。”
杜晚熙一说谎就喜欢使劲揉鼻子,婉仪也不戳穿他,只是点头:“谢谢二弟替我传信了!”
“没事,以后二姐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我就是了!”
“以后可不能叫我二姐了,”婉仪笑着提醒他:“就叫姐姐吧?秋华院里的姐姐,这样就行了。”
“好!”杜晚熙回答得很响亮。
等杜晚熙走后,婉仪到空间里,缠着方神医,配了好几瓶冻疮药膏。
第二天早饭后,柳絮就把愿意留下来的人的名单,交给了婉仪。
婉仪一见,昨天请病假的肖婆子,居然在里面。
她好奇地问柳絮:“难道这肖嬷嬷,昨天出去了一天,却没找到下家?是以只好继续留在这里?”
柳絮见没旁人,这才小声在婉仪耳边道:“这肖嬷嬷明着是买进来的,暗地里却是您生母娘家,出来的人。”
原来,当年温氏在伯府,颇有些孤立无援的样子。她母亲看着心疼。
正值伯府买人进来之际,温氏母亲就让人改了肖婆子户籍,将她和另外两个人,一起送进了伯府。
可是肖婆子这人在伯府,当年并不受温氏的待见,是以,除了温氏外,没人知道她是温府出来的人。
要不然,她也不能在这伯府里,平平安安呆到现在。
“那她家人呢?”
“当年她男人死时,女儿才四岁。等那女儿及笄后,她就求着温府,把她女儿放出去了。听说如今嫁给了京城外,一个不入流的世家旁支,跟肖嬷嬷没什么联系。那年肖嬷嬷寻去,她竟借故不见。对外则说,她母亲已经亡故了。”
“真是一只白眼狼!”婉仪无奈摇摇头。
“你去问问肖嬷嬷,她要想放出去,我就把卖身契还给她。”
肖嬷嬷这人,不是那等圆滑伶俐之人,在伯府也没什么作为,根基也是几乎没有,从没入过袁氏的眼。是以,袁氏进门后,为显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