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可不耐烦看付姨娘她们,演绎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早已不耐烦吩咐人:
“送付姨娘回她的院子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付姨娘出院子半步!”
待付姨娘母子三人走后,老夫人才幽幽醒转过来。
当她看清眼前,只有袁氏妯娌两个,和婉仪在身边后,不禁苦笑了一声:
“难为你们有孝心,还守在我这个老不死的老婆子身边。”
袁氏忙安慰:“母亲,你且放宽心,伯爷已经惩罚封氏了!”
一旁的魏婆子也劝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现在只需要颐养天年就行了,一切有伯爷和大夫人呢!”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老夫人摆摆手,袁氏妯娌两个和婉仪,就都退了出去。
待出去后,袁氏才问婉仪:“你昨天晚上在哪里过夜的?”
婉仪笑了笑:“就在秋华院里呀!秋华院昨晚成了一座空院子,婉仪就带着柳絮,在丫鬟的房间里凑合了一夜,连阿萝都没有惊动。”
要说秋华院是空院子就有些夸张。可是昨晚,秋华院里有好些人,都趁此机会走亲访友,或去打理关系,好另谋生路去了。
袁氏想不到婉仪有别的去处,也不疑其他,只是道:“难为仪姐儿,昨天受委屈了。”
婉仪头又莫名疼了起来:袁氏扮演母慈子孝的戏码,是不是上瘾了?
众人在松鹤堂门口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各自散去。
阿萝听闻婉仪回来了,异常兴奋,早已迎到了松鹤堂外面。
她搀扶着婉仪,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回了秋华院里,不提。
却说杜鹏辉一出松鹤堂,连午饭也没吃,就直接出了伯府。
等再回来,就已经到了掌灯之后的亥时初了。
他一进秋华院,就告诉袁氏:“我终于把宣哥儿,从嫡子又变回庶子了!”
他话音落,那眼圈儿就红了起来:到底是自己曾寄予厚望的儿子,等此时冷静下来再想起,倒又有些不舍起来。
原本以为此事定要一波三折的,谁知今天却异常的顺利。
今天杜鹏辉去户衙,那管理户籍的官员,居然是个新来的。
还以为荫宁伯府的伯夫人,已经诞下了男嗣,都没怎么问就凭证。
再说那宗祠,本就不看好这以庶代嫡的事情,是以一看到官府文书凭证,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把杜晚宣从伯府嫡孙,改成了伯府庶长子。
袁氏压抑着心里的雀跃,安慰杜鹏辉:“伯爷何必那么急呢!”
她亲自为杜鹏辉奉上茶水,随即转到他身后,给他捶打起了肩背:
“伯爷,娴姐儿如今也有九个多月了,妾身这回一定尽快,给伯爷生个嫡长子!好让伯爷悉心教导成咱们伯府,最好的接班人。”
“真的?”杜鹏辉不由得把袁氏拉到自己面前,看向她平坦的小腹:“夫人,你一定要努力,咱伯府可不能没有嫡子啊!”
“嗯!”袁氏点点头,面上竟然带着几分羞涩。
杜鹏辉所有的不快就甩到了脑后,只觉得春心荡漾起来。
却说付姨娘得到消息,如何要死要活的不提。
毕竟有袁氏加派人手严加看管,她再怎么闹,风声也透不到老夫人和杜鹏辉耳边去。
不过看杜晚宣的反应,还是将杜鹏辉心里的愧疚和后悔,冲得荡然无存的。
心里对付姨娘的怨愤,又加深了几分,自然是不会去管她的境况。
袁氏先还投鼠忌器,如今看杜鹏辉对付姨娘的态度,磋磨起了付姨娘,是毫无顾忌了。
而杜芙在曲幽院里,根本得不到付姨娘的消息。是以,干着急也没有用。
已经将柳絮重新带回秋华院里的婉仪,对于杜晚宣的事情,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想一想:杜鹏辉这个儿子养废了,再换一个号重新来,似乎也无可厚非。
反正古人推崇血统正宗,而杜晚宣一开始,毕竟不是真正的嫡子。
正在梳妆台前感叹着的她,就听有婆子来回:“大姑娘在院子外面,要见姑娘!”
婉仪心里一惊,不由转过了头。
柳絮正在给她挽头发,不防她回头,头发一扯,让婉仪忍不住惊呼一声。
“姑娘,您没事吧?”柳絮急起来。
“没事、没事!”婉仪摆摆手。
就是怕秋叶、彩云暗地里搞小动作,折磨自己。
婉仪每次梳头,只让柳絮和阿萝帮忙。
毕竟这两个丫头,可是一向忠心与自己的。
是以,她们无意中的疏忽和冒犯,婉仪是从来也不介意的。
安慰完柳絮,婉仪这才转向那婆子:
“大姑娘要是来找麻烦的,就让她回去吧!毕竟我这里,再禁不起她母女折腾了。”
一旁的柳絮点点头,让阿萝代替自己给姑娘通头,她则亲自出去回了话。
一会儿就进来回了话:“大姑娘说想邀姑娘说说知心话,并无其他。”
看她那神情,分明是觉得,自家主子还是可以见见大姑娘的。
“我跟杜芙的关系,几时变得这么好了?弄得她连知心话,都来找我说了?”婉仪不解。
一旁的婆子也是一头雾水:“大姑娘虽然双眼红肿,像是哭过的,可是态度很诚恳。姑娘,要不您就见见她吧?到底是一府姐妹呢!”
“那就见见吧?”婉仪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她倒不担心杜芙无理取闹,只是想着这么一大早的,要是又让付姨娘母子来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