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云开雾散,鸟兽欢鸣;殿内,满室旖旎,缱绻缠绵。
不知是谁的轻吟浅唱打动了谁,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乱了满室寂静。
陈愿突然间失去了意识。
而君忆正是情动时,尚未察觉,陈愿已经从短暂的昏厥中醒了过来。
被困在尊主的意识里太久,青尘“看见”很多事情,或者说有什么在觉醒。
五感和意识尚很朦胧,她感知到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在晃。
是地动吗?为何晃的这样厉害?
可是很快,青尘发现不是地动。
身体的感知逐渐强烈,她预感不妙,想抬手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还未从禁制中完全脱身。
每次遇到危险或者害怕时,青尘潜意识里都会想到叫君忆救命,所以张嘴就来了一句“神仙花你在哪?”
当她的声音断续着、游离般从嗓子里吟溢出来的时候,她愕然大惊,即便不看,也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方才突然两眼一抹黑,还以为是自己听到他们要成亲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从两尘溯光阵中抽身,旋即又困入尊主的意识里,该知道的一点不落。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展开。
方才他们不是在讨论嫁衣和布置喜堂么?怎么一眨眼就……就……这可是她的身体啊,尊主太过分了!
青尘又奋力挣扎了一下,却不想全身绵软无力,连个指尖都没抽出来。
她气急攻心,一口狠咬住君忆的肩膀,呜噜着哭:“神仙花,你混蛋!”
你混蛋,鱼目混珠你不识!
你混蛋,总是逮着她欺负!
你混蛋……
因着哭腔,吐字含糊不清,君忆只听见“混蛋”二字,忍着肩头的疼,轻轻抱住她:“对不起,是我的……”
话说一半,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陈愿从来不会跟自己撒娇,便是断骨之痛也只会咬牙忍着,何曾与他这般娇嗔着哭过?
会哭会撒娇的人从来只是青尘啊!
君忆摩挲着她的脸颊,难以置信的轻声唤她:“青尘?”
“呜……”
青尘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她的身体和记忆重合,加上遭受这样的打击,刚恢复的意识竟开始涣散。
耳畔是神仙花小心翼翼带着欣喜的呼唤,心头那张牙舞爪的怒火噗一声灭了,只余下簌簌而流的泪水。
“青尘——”
待青尘再睁眼时,只看到与她五指相扣,伏榻而眠的君忆。
她并没有怎么动,君忆却醒了,他睁开涩红的眼,看到青尘醒来,喜道:“你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闻其声便先红了脸。青尘抽回自己的手,嗔道:“你混蛋……欺负我……”
虽然她开口就是怪责,但君忆听了却笑的开怀,眸中是藏不住的情意缠绵。一边摩挲着她的脸,一边好不委屈:“明明是你先动得手……”
那是我吗?那是我吗?
青尘一激动,眼睛又泛了红。
君忆手足无措:“你别哭啊!是我的错,是不是痛啊?我我……”
听他话都说不全,青尘又羞又怒又委屈。泪水愈发止不住,恨不得立马找块豆腐撞死。
“你别哭啊,我心疼。”君忆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虽知晓缘由,也顾念着心疼她,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里没有旁人,花侍女又都不知人事,便是有心帮她,也无计可施。
也是关心则乱,君忆情急之下,一把拉起青尘的手:“要不你打我吧。”
这幼稚的举动,比说什么心疼她强百倍。青尘停止呜咽,挂着泪珠的眼狠狠地瞪着君忆,不说话也不哭了。
君忆只知对她笑,万般宠溺尽在不言中。
要命,要命!
青尘不怕硬碰硬,只怕别人对她好。尤其招架不住这软绵绵的眼神。
她急忙转移注意力,能明目张胆的揍神仙花而不被他还手的机会可不多,不打白不打。
青尘从被下抽出手,朝君忆心口捣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度不轻不重,根本撼动不了君忆半分,但为了让青尘高兴,他配合着向后仰了下。
戏精啊你?
青尘见状,赏了他一记大白眼。
“不生气了吗?”君忆抓住那只没来及得缩回去的手,合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认真道,“青尘,我定不负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青尘不为所动,哼哼一声,“你分得清我是谁吗?你就不负我?”
君忆一怔,原来她耍了半天小性子,竟是在拈酸吃醋?
他忍不住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又无奈:“你呀,连自己的醋也吃?”
青尘揣着明白装糊涂,虽是有所察觉尊主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但她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尊主即是仙尊,仙尊也就是她自己,那芒泽呢?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体内的那颗珠子被尊主打开后,释放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而那力量却与她的伏魔花冠产生了共鸣。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且不说伏魔花的功效为何没了,单论粘上芒泽,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果她就是芒泽,依照仙灵界的说法,她体内蕴藏着毁天灭地的魔性,伏魔花冠接触到这样的人,首要便是净化除魔,可为何恰恰相反?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非那些手记所载有误?
事实上伏魔花的功效并非净化除魔,而是有助于提升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