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间,靳子跃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他默默地把【顺理成障】取下,【埃身碳气】换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仿佛融于环境中,如果不是现在场面高度紧张,说不定会被当作路人甲忽略。
在场都是行家,他们一看到靳子跃又换上他们不熟悉的命辞,顿时警惕起来。
传言这家伙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命辞,都是以往史册上没有记载的未知命辞。
命辞会变异,会衍化,遇到不知晓的命辞并非什么丢脸的事,毕竟命辞的种类数量挂钩人类群体的基数,任何人都不可能将所有的命辞一一记下。
而靳子跃……
似乎随时都可以取出众人陌生的命辞。
楚平秋额角隐隐有汗渗出,在场压力最大的莫过于他。
三秒。
对方从卸下命辞到换上命辞,仅仅用了三秒。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极限速度,将命辞从血肉中引导到手掌,再取容器储存,最后换上命辞,等待命辞随着血液游走周身,彻底发挥命辞的效用,至少要三十秒。
对驭命者来说,置换命辞是看家本领,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基本功。
三秒是什么概念?在生死搏杀的时候,对方可以随意切换命辞,甚至近身将你的命辞卸下来;而学艺不精的人只能用一个命辞打到下场。
更何况驭命者是违逆天命之人,一生不会有本命命辞,所有加持的命辞都如同墙头草一般,任人采颉。
本命命辞,代表最契合、情义最深的命辞。
但是驭命者没有本命。
他们使用命辞,他们交换命辞,他们奴役命辞。
驭命之道,说到底,就是背弃命运之道。
自然,天命也不会给予任何垂怜。任何驭命者的命辞都如同野草般脆弱,没有亲密的屏障;而普通人与命辞高度契合的情况下,命辞彻底绑定一生,除非宿主身逝,否则终其一生忠心无二。
楚平秋对他的手法很是忌惮。
但是气势上不能虚,眉毛一抖,说道:“看来,你是不顾你兄弟死活了?”
他再三确认,已经买通了几个混混将仨人绑架起来,几分钟前才收到的消息。
“真是无情无义的人啊。”楚平秋举起手机,当着他的面打电话,“那和你的兄弟说再见吧。”
“嘟——”
“等等!”陈若澜睁大眼睛,就像上前。
突然,她的手臂被靳子跃拦住。
陈若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靳子跃的脸色古井不波,眼底的寒光如同幽深的潭水。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陈若澜才耐着性子,低下头。
楚平秋得意地拨通电话:“那我来帮你兄弟转达遗言吧。”
“喂,是我。”他听见电话那天已经接通。
“喂。”对面竟然用的是华语,好家伙,业务能力挺齐全。
“那三个人还在吗,处理掉一个小的。”
“在呀。”对方答道,“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杀掉啊!”楚平秋大声喊道,生怕对面的靳子跃听不见。
陈若澜听不见他们交流,只看见楚平秋色厉内荏的模样,紧张地看着靳子跃。
靳子跃瞥向她,说道:“老闫很安全。”
“啊,杀掉?不好吧?警察在来的路上了。”那名通话的小子说道,听声音也就十几岁。
“你们怎么搞的,连条子的都来了?”楚平秋气急败坏,说道,“算了,都做掉吧。”
“豆子,你和谁讲电话呢?”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疑问。
“啊,逊哥,我也不知道,看到电话就接了。”
楚平秋隐隐觉得不对味。
“笨蛋!那是绑匪头子的电话!你接他干什么!让他发现我们跑路了那还得了!”对面的男人躁郁不已,捏着嗓子小声说道。
但是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楚平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哇哦哦哦,那怎么办!”那个小孩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同时,听见手机磕磕碰碰的声音。
“这几个废物,连人都抓不好!”楚平秋怒喝道。
“咳,大哥,我们没跑,绑的可结实呢,绑匪大哥睡得正香,我们自我管理意识比较好,在、在接班轮岗呢。”
对面的男人慌忙接过电话,谄笑道。
楚平秋眯眼,就像看着傻子。
“大哥你放心我们绑得妥妥的,您别叫人啊,这边人手够了!您……”
他默默挂了电话。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陈若澜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瞥了眼靳子跃,问:“你那边有安排人手?”
“没有。”靳子跃说,“傅寻也回援了。”
“那他们……”陈若澜有些担心。
“但是他们动不了豆子和老闫一根汗毛。”靳子跃淡淡地说,似乎早已知道这种结果。
陈若澜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终究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放回在场的六人,冲着靳子跃勾了勾眉,说道:“那现在先处理一下?”
楚平秋察觉到对方不善的目光,干笑两声,道:“怎么,还要打吗,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
“叭叭。”陈若澜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扭动一下脖子,上牙咬着下唇,冷冷地说:“老娘最讨厌被人威胁,你们这点人数,还不够看!做好满地找牙的准备吧!”
说罢,她的气场爆发开来,扛着酷似大提醒的神秘武器,快步冲上去。
“来啊!”楚平秋也毫无惧色,手中钢琴线纷飞,电射出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