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再想起昨日向自己禀报留守京中事务时,从头到尾几乎全都是老十三一个人在说——
老十也就罢了,那粗犷性子,原本也没指望他懂什么治国的本事。
他不闹事添乱就算好的了。
可是,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从头到尾不吭声那就太不应该了。
两股气凑成一股,康熙爷忍无可忍,眸光一沉,冷冰冰盯着太子爷:“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这个太子,究竟还知道什么?你留守京中,究竟做了些什么?”
太子爷抖了抖,头皮有点发麻,支支吾吾:“儿臣、儿臣先那几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就、就休息了几日。后来后来瞧着老十、老十三他们办事儿办得井井有条,儿臣便放了心,索性懒得再插手,就、就”
“住口!”
康熙爷气血汹涌,怒不可遏。
懒得插手?这叫什么话!
他一个储君,对于国事,竟然说出“懒得插手”这种话,简直该死。
殊不知太子爷心里哀嚎,他真的是太难了好嘛。他不想跟老四作对、也不敢跟老爷子作对啊!
他不想当这个太子,但是,也不想触怒了老爷子被老爷子一气之下废黜圈禁啊。
他只不过想当个闲散亲王,为什么就这么难?
直郡王幸灾乐祸,心里暗暗痛快,忍不住火上浇油:“皇阿玛息怒,太子爷身体不舒服,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呀,毕竟,身体要紧嘛。您瞧瞧,太子爷都瘦了,神色也有些憔悴。”
康熙爷闻言下意识看向太子爷,更气了,冷笑:“瘦?朕看他是胖了一圈!”
哪里瘦?哪里憔悴?这分明就是胖了!胖了!气色好得很呢!
可见留在京城里这些日子,他这日子过得有多滋润、多万事不上心。
太子爷闻言顿时微微偏头,朝直郡王一眼横了过去:“大哥什么意思?挑拨孤与皇阿玛的关系吗?”
“你、你胡说什么!”直郡王恼羞成怒变了脸色,气得颤抖。
这个混蛋,当着皇阿玛的面说的这是什么话?
虽然他就是在挑拨,但也不能说出来啊。
太子爷:“不是?那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孤哪里瘦了?哪里憔悴?”
不就是故意说反话好引得皇阿玛看自己、火上浇油吗?敢做不敢当的玩意儿。
没骂他一声眼瞎都是不想让皇阿玛更加生气罢了。
直郡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给朕住口!”康熙爷见他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找老大的麻烦,可见半点也没有正视他自己的问题,到底还是火上浇油了,怒声咆哮:“身为太子,半点气度也无!”
他抓起御案上的奏折愤怒朝太子爷砸过去,“滚!给朕滚出去跪着!都滚!”
太子爷弯腰施礼,连忙躬身退出去,在乾清宫大殿门口跪下。
直郡王一愣,来不及多想,连忙也跟着出去,在太子爷斜对面跪下。
直郡王心里暗道晦气,那叫一个憋屈,眼角如带刀锋,冷飕飕盯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