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冷笑:“她长大了,心思也大了,我这个额娘如今又失了势,她哪里还肯跟我亲?她心里清楚着呢!你以为她光是我的女儿吗?她也是四爷的女儿!靠着四爷,不比靠着我这个没用的额娘强吗?”
想想“没用的额娘”这话,李侧福晋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可不是?她太没用了!
李侧福晋又哭了起来。
李嬷嬷被她这番话惊得急怒攻心险险没晕过去,半响一口气方缓了过来,颤声道:“侧福晋您、您这是、什么、话!您、您这话若是、若是大格格听见了,大格格该、多伤心呐!”
“侧福晋,算老奴求您了,这些话您可千万不能当着大格格的面儿说呀。大格格不肯告诉您,必定有她的苦衷,您得理解她才是。”
“我理解她,她体谅我这个额娘吗?”李侧福晋伤心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旁的也就罢了,可她怎么能不护着三阿哥呢?她怎么能当着主子爷的面那样说三阿哥?三阿哥是她亲弟弟啊”
李侧福晋最在乎的是这个。
大格格终究是她的女儿,大格格对她哪怕真的过分些,身为母亲,她都不会在乎,更不会怪罪她。
可是,她当面捅三阿哥一刀,这就不行!
这是她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李嬷嬷只顾着劝李侧福晋,听了这话顺口便又说道:“大格格也疼三阿哥,怎么可能不护着三阿哥呢?可主子爷的话大格格也不能不听啊,大格格也是——”
“住口!”李侧福晋之前如果只是气急败坏、伤心愤怒的话,现在简直是急怒攻心、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她瞪着李嬷嬷,眼中几欲喷火,恨不得一耳光也掀到李嬷嬷脸上,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三阿哥分明说了他没有动手,没有!难不成你也相信三阿哥真动手了?沐氏那个贱人,是她陷害三阿哥!是她见不得三阿哥好!她巴不得我的三阿哥倒霉!”
“侧福晋”李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恨不得去堵李侧福晋的嘴巴,“您小声些,若是万一叫主子爷听见,您——岂不是对三阿哥更不好?”
李侧福晋本欲还说什么,听了“三阿哥”三个字恨恨闭嘴,到底不甘心,咬牙切齿疯狂咒骂沐瑾。
李嬷嬷怔怔站在一旁,暗暗叹息,心中是一种绝望的麻木。
平心而论,三阿哥究竟做没做,她很清楚,她相信侧福晋也很清楚。
先两日她便劝过侧福晋,委婉的请她管教管教三阿哥,千万别闹出什么事端来,惹主子爷不痛快。
这一阵子主子爷与三阿哥父子走的亲近,比以往要亲近些,这是好事,千万别又弄巧成拙
侧福晋却压根没当一回事儿,果不其然,今儿真的出事了
数日,船行在扬州靠岸,一行人将在扬州待上六七日左右。
此时正是四月中旬,正是江南地区一年之中花事最盛的最后时日,此时来到扬州,可算是恰逢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