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福晋叫人去催,不多会儿,李侧福晋便来了。
只是,穿着一身白底银色竹叶暗纹的素净衣裳,旗头上的装饰也全是素净的青玉银簪。
见惯了李侧福晋平日里明艳明丽的打扮,这一身装扮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颇为惊艳。
要不怎么说美人就是美人,底子好那就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惊艳之余,众人又无不面面相觑:李侧福晋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主子爷刚从承德回来,原本该是一件高高兴兴的事儿,大伙儿谁不是费尽心思打扮得光鲜亮丽、务必让主子爷见了喜欢,她弄这一身素净,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这是独辟蹊径邀宠?这也太独树一帜了吧?
然而四爷并没有被她这独树一帜的一身打扮惊艳到,脸色比之前更不好看,“李氏!”
“主子爷!”李侧福晋与李嬷嬷跪了下去,李侧福晋冲四爷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细皮嫩肉的雪白额头立刻破皮染上了一抹微红。
她含泪抬头:“主子爷,奴才冤枉!求主子爷容禀!目沐侧福晋早产一事跟奴才真的没关系!奴才——”
“李氏,”福晋蹙眉,沉声道:“爷刚回府,你这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有什么事儿非得今儿说吗?”
“让她说!”四爷早就想说了,只不过觉得这会儿有点晚了不好让福晋她们等只得先过来。
但李氏既然追了过来主动提及,他当然要听。
福晋张了张嘴,低低轻叹,“是”
旁人更是正襟危坐,紧张得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轻了。
“谢主子爷恩典!”李侧福晋流着泪:“奴才不敢瞒着主子爷,奴才——的确是嫉妒沐侧福晋、从前变着法儿想要给她找茬添堵算计她,便是如今,奴才虽已没那本事找她的麻烦,但心里也绝对不喜欢她、依然嫉妒她!”
“可主子爷,奴才也不蠢啊,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那般算计她?这对奴才又能有什么好处?若她、或者孩子真的有个什么不测,主子爷如何能饶得了奴才?三阿哥、大格格传出去有个心肠恶毒的额娘,奴才于心何忍?这岂不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
“况且,主子爷您知道的,三阿哥,他是奴才的命啊!奴才、奴才就算真想算计沐侧福晋,也断断不会将三阿哥牵扯其中!这是生生断了三阿哥的前程啊,奴才就算再蠢,也绝不会这么做!”
“奴才不聪明,可奴才素来便是这直来直去、心里头藏不住事儿的性子,更不敢欺瞒主子爷,奴才所言句句是实,求主子爷明鉴!”
“此事三阿哥分明是被人算计了,求主子爷您再疼他这一回,求您不要怪他。这事儿,无论如何他总归也是有错,那么,要怪便怪奴才吧,奴才愿意替三阿哥接受一切惩罚!只求主子爷开恩,求主子爷饶了三阿哥吧!”
李侧福晋大哭,连连冲四爷磕头。
李嬷嬷心疼不已,泪流满面低低唤着“侧福晋!”抱住了她阻止她再磕,主仆二人好不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