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街道,炎热的天气,让人难受之极。
小巷之中,一名老妇提着一包从集市上买回来青菜正气喘吁吁的走在阳光之下。她年纪大了,身形又胖硕,加上手里的拎着东西,所以脚步蹒跚,满头是汗。但她并不管身上的汗水和劳累,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家里还有已经病倒了几日的主母需要自己伺候,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前面,站在小巷中间拦住去路,老妇扭身躲避,想从那人的旁边绕过去,但突然间手上一轻,菜篮子被那人一把夺取。
“啊!做什么?”老妇惊讶的叫出声来,惊愕看去,看清了面前是个面色蜡黄的男人。
“张大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家公子想跟你说几句话。”那人轻声说道。
老妇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上前来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将她提的脚不沾地往前走,然后拐入一处岔巷之中。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公子,张大娘来了。”
巷子站着的人转过身来,蜡黄的脸上带着笑容,沉声道:“你去巷口守着。我和张大娘说几句话。”
挽着张大娘胳膊的那人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岔巷入口戒备。张大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哆嗦着道:“这位公子,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老身可是本分人,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你们……”
那中年男人低声笑道:“张大娘,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张状元的朋友,是从京城来的,专门为张家的事情而来的。”
张大娘愣了楞,讶异道:“你们是祥哥儿……少公子派来的?”
中年男子点头道:“正是。”
张大娘皱眉道:“当真么?该不是骗我吧。你告诉我祥哥儿长什么样儿?”
中年男子微笑道:“各自高高的,皮肤黑黑的。浓眉大眼。对了,左边眉角有一条很小的伤疤。”
张大娘喜道:“对对对,正是他。那伤疤是他小时候顽皮,撞到石阶上弄的。缝了四针呢。你们当真是祥哥儿派来的。这我就信了。谢天谢地,祥哥儿终于有信了,夫人知道了不知道多开心呢。”
中年男人笑着看着张大娘,心中苦笑。只说了张孝祥的相貌,这老妇便信了。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不过毕竟是张家的仆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其他心思。本就是淳朴善良之人。
“祥哥儿自己怎么不回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翔哥儿难道不知道么?”妇人问道。
“张大娘,张状元他不方便回来。但他对家中发生的事情都知晓了。他要留在京城打点。张大人不是被押往京城了么?他若回来,张大人怎么办?”
“对对对,说的很是。他得在京城出力,为老爷申冤。我懂了,我懂了。”张大娘恍然点头道。
中年男子便是方子安,他也笑着点头。
张大娘又道:“你们既是祥哥儿的朋友,赶紧去家里坐啊,正好见见夫人,让夫人宽心。走,回家去。”
方子安忙摆手道:“张大娘,我们不能去张家。这个时候去,很不方便。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张家呢。我们可不能去。”
张大娘道:“不要紧,家里没有官府的人。”
方子安皱眉摇头道:“他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张大娘惊愕道:“你是说,他们在暗地里还盯着我们么?”
方子安不想跟这老妇缠杂太多。沉声道:“张大娘,你想不想张家老爷公子平安无事?如果你想的话,便好好听我说话。从现在开始,我们来芜湖的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便有人找我们麻烦。”
张大娘一惊,立刻道:“老身明白,老身怎会多言。”
方子安道:“好。我们来,便是要查清楚张家的事情的。现在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如实的回答我。”
张大娘道:“好!你问。只要张家能平安无事,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方子安点头,沉声问道:“张大娘在张家多少年了?”
张大娘道:“多少年?没算过,我十五岁便在张家侍奉了,先是太夫人,然后是夫人,还有小公子。”
方子安道:“那便是一直在张家了。张家现在还有多少人住在宅子里?”
张大娘叹了口气道:“没人了,就剩下我和夫人了。哎,这人一倒霉啊,立刻便看出一些人的嘴脸来。之前没出事的时候,家里天天来客人。那些城里的读书人啊,什么这个老爷那个老爷啊天天来,热闹的很。一出事,没一个人照面。夫人叫人去求他们帮忙申冤,一个个连见都不见。真是一群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们。家里也是,几个坏东西一见家里出事了,纷纷辞了工跑了。夫人老爷平素对他们多好,全然不念主仆之情。当真是狗都不如。家里的老狗还知道护家呢。”
说起这些来,老妇显然心中不平,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方子安忙打断道:“那家里的其他人呢?我的意思是,家中没有其他亲眷了么?”
“哦,那是有的,两位小姐和两位姑爷也是住在家里的。但他们现在去京城了。老爷被押解去京城,夫人叫两位小姐和两位姑爷一路跟着照应。到了京城也好跑腿打点,总不能让老爷连口茶饭都吃不上吧。哎,老爷一辈子的好人,怎么会摊上这么一劫。冤枉死他了。哎!”张大娘抹起了泪来。
方子安基本上明白了张家的现状,张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