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有清风拂来,带来阵阵花香。
黑夜终于过去,新的一天终于又来了。
蒙天赐已醒。
风爷爷已经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蒙天赐:“今天早上吃什么”
风爷爷:“你想吃什么只要厨房有,都可以。”
每天早上起床,如果有早饭还可以期待,就会觉得生活还有希望,日子毕竟还不坏。
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咚咚”三声,外面竟然有人在敲门。
敲门声很慢,每一声仿佛都要敲进人的心里。
蒙天赐一纵而起,下了床。
他知道,刚刚的宁静都是自欺欺人,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
很害怕。
他甚至没有勇气走出去开门。
风爷爷:“有人在敲门。”
蒙天赐:“我听见了。”
风爷爷:“你不去开门”
蒙天赐:“如果他们想进来,又何须我去开门”
他知道,这是一个很烂的借口。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面对门外的一切。
他也怕杀戮,他也怕死。
不管是他自己死,还是别人死。
可是,怕死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风爷爷:“你知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早晚都需要你去面对。”
蒙天赐:“我知道。”
风爷爷:“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去做。”
蒙天赐:“我知道。”
他望着这个迟暮之年的老人,眼中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
外面需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还能不能如此侥幸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只有他自己,也许还更容易面对。
现在,却要牵连这样一位一直帮助他的老人。
虽然,他知道,老人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他毕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一步,两步
就算一去不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已必须自己面对,他已无法逃避。
太阳已经升起。
一个人已经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一个一身白衣的人,一张白的瘆人的脸,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
蒙天赐一走出房门,就看见了他。
他几乎跟蒙天赐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
蒙天赐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敢来,还敢站在院子里等着。
他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蒙天赐,就像一只猫在看着一只老鼠。
蒙天赐:“是你”
白衣人:“是我。”
蒙天赐:“你是谁”
白衣人:“我是谁我是爱殊。”
蒙天赐:“这世上竟然有姓爱的”
白衣人:“姓名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又有什么稀奇。”
蒙天赐:“你与神刀门洛天义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衣人:“没有关系。”
蒙天赐:“你们为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爱殊抢先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似又有什么好稀奇”
蒙天赐:“可是,你们”
爱殊:“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真容”
蒙天赐:“你怎么还敢现身”
爱殊:“我为什么不敢现身无论是谁,都休想从我的手上逃走。就算他逃得了一时,也休想逃得了一世。我总会找到他,抓住他,杀了他。”
有的人,总是无法忍受自己的一点失败。
蒙天赐:“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害的人,他们的亲人也在找你,也在想,总有一天,一定要找到你,抓住你,杀了你。”
爱殊:“来啊,我等着,我喜欢他们来报仇,我只怕他们不来。”
蒙天赐:“你不怕”
爱殊:“你不觉得被报复是一件很有乐趣事吗比杀人还远乐趣。”
蒙天赐:“你简直是个疯子。”
爱殊:“你不觉得做个疯子比做君子有意思的多吗”
蒙天赐:“你”
爱殊:“报仇是一件需要极度专注的事情,杀人也是。我喜欢这种专注的事情,也喜欢跟做这种事情的人周旋。”
蒙天赐:“为什么”
爱殊:“这样才有意思啊。”
蒙天赐简直已经无话可说。
爱殊:“生命并就是无趣、无聊、没意思。还好,总有一些像你这样执着的人,让我费心、费力的杀,人生才不至于太无趣。”
蒙天赐:“幸好我还活着。”
爱殊:“幸好你还活着,这么多天来,我每天都在祈求老天,让你活着,不要被那些一无是处的笨蛋先杀死。”
他说得每个字都很慢,每一句都咬牙切齿,充满了怨毒。
蒙天赐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面上却还是保持镇定地样子,大声道:“你竟然还保佑我活着我活着,那今天死的人就是你。因为,我一定要替我师父独孤一鹤报仇。”
爱殊竟然笑了起来,他的笑简直比哭更难看,更恐怖。
爱殊:“你忘了我刚说得话,我最喜欢人来报仇。”
蒙天赐:“好,你我的恩怨今天就来个了解。我们现在就出去。”
爱殊:“出去为什么出去这里不好吗”
蒙天赐:“这里是别人的地方。”
爱殊:“你怕连累他”
蒙天赐:“他与这件事本没有一点关系。”
爱殊:“可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个人最喜欢连累别人,只要看到我的人,我都恨不得让他死。”
蒙天赐:“你又何必滥杀无辜”
爱殊:“无辜不无辜啊,他死了,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