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看着花笠的方向, 缓缓的笑了起来。

花笠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因着他眼睛血红,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怪异的邪性。

他就那样笑着往花笠的方向走了过来,身上原本被寒泉沾湿的衣物在他行动间快速蒸发,十六夜在蒸腾得水汽中边走边不疾不徐的低声道:“冷吗?冷就到我怀里来。”

那声音像人鱼的歌声,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蛊惑味道,花笠缩在千金裘里连发抖都停了停:“……”这是啥玩意。

她看着他血色的双眼, 眼角莫名一跳,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

眼前一花, 十六夜转瞬就到了她面前,他倾身过来,把她整个人连着衣服一并纳入了怀中,垂下头极为直接地堵上了她的嘴。他贴着他的唇, 嘴角有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依然用那种带着邪性的诡异语调轻声道:“别怕,我会温暖你。”

花笠也不知是被他的语调吓的还是被他的动作吓的, 鸡皮疙瘩集体起立,生生打了个寒颤,接着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

虽然很不体面,但效果拔群,十六夜被迫放过了她的嘴。他脸上怪异的笑容有一瞬间的空白,花笠揉着有些阻塞的鼻子幽幽地说:“别玩了, 臭蝴蝶, 你都认主了, 这么玩你主人真的好吗?”她食指点上十六夜眉间,指尖带着寒潭凛冽的凉意,十六夜眼底的血色蓦得晃了晃,接着一点银白从右眼中亮了起来。

他微微垂眸遮住瞳孔深处泛起的银色,侧头把脑袋亲昵的蹭到了花笠脖子里,血色在他逐渐爬满黑色物质的眼眶中若隐若现,也不知道他从九幽墨营造的幻觉中看到了什么,十六夜又继续笑了起来,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道:“原来我最大的恐惧与欲.望,都是你。”冷白的手指挑起花笠脑后一缕漆黑的长发,他用轻缓的语气接着道,“我既害怕你,又渴望你。想毁了你,又想拥有你。”

花笠四肢僵直的待在他怀里,冷漠的想:他又在说什么疯话。

十六夜执起指尖的长发凑到自己渗出血色的唇边,近乎虔诚地亲吻着她的头发,接着他无声的扬起嘴角,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我遵从您的诅咒而诞生,听从您的呼唤而醒来,我敬爱的神明,您不应该把我唤醒。

——因为我会想渎神。

花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她很冷静地抬手拍了拍十六夜的肩膀:“喂,醒醒啊。”

怎么能连一个小弟都搞不定,它给你看幻觉你就看,你不要面子的!

十六夜极为缓慢的眨了眨眼,再睁开时黑翳银瞳的右眼疏忽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眼底的红色褪.去,他翘了翘唇角,放开了怀里的花笠。

黑色的烟雾从他手掌中升腾而起,重新聚拢成一只背负红眼的蝴蝶模样。十六夜面无表情的看着花笠,问道:“你是谁?”

花笠狐疑的看他,又看了看停在他手背上的那只黑蝶。鉴于他刚才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可能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没回过神,于是花笠迟疑地答道:“花笠,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天才……”

十六夜看着她一如既往明亮的眼睛,绷直地嘴角小幅度弯了弯。花笠还当自己一本正经的表演很成功,殊不知十六夜这么问只是想更确认心中的猜测。

她果然什么都没发觉。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近乎残忍的天真纯粹着。

这样也很好,十六夜想,他伸出手去,摩挲着她颈间被刻印的那个地方,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

手背上金色的火焰图纹亮了起来,她说这是最重要的人送给他的礼物,那么,确实如此,这个礼物他收下了。

花笠又莫名抖了一抖,斜眼瞥向十六夜放在她颈间的手。

这种熟悉又蛋疼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啊,她不会又被坑了吧!

她顺着十六夜那只手把目光放到他脸上,十六夜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底漆黑,见她看过来,他恍惚又笑了笑,然后就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哦,这下对了。

花笠淡定又心安的看着十六夜摔倒在玉石做成的地面,“咚”地一声轻响。她慢吞吞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再摸摸他的手,同样的冰冰凉。

很好,一切正常。

她平静的拍拍手,刚才总感觉神经紧张,这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在原著中,传承与十六夜的魂印产生反应,让他直接冲破境界晋升了,但进阶的同时他全身开始发冷,从眉毛、眼睫开始结霜,嘴唇冻得青紫,这时候与他一就有了用武之地,她用自己的身体抱住十六夜,用体温温暖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他。

也就是这次的患难与共在十六夜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己坑了自己,没在。

花笠瞅了瞅十六夜已经开始凝霜的眉尾,又伸手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触手竟然比寒潭的水还要冷上几分。

妈呀,这也太冷了,冰箱都没你这么大功率。

不过他身体里有传承的火焰庇护,冻是不可能冻死的,只是要受点罪。花笠缩回手指,想了想,把身上裹着的千金裘脱下来,盖到了他身上。

她把衣服的角角落落给他塞实,就这一会功夫,她的手指已经冻僵住了,十六夜像个活体冰块,身上的寒气丝丝缕缕的往外冒,把周围原本就不高的温度生生往下又拉低了好几度。花笠原地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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