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兆的话传递进我的耳朵里,脑海中浮现出一番景象,两群人分别站在硕大棋盘的两侧,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而我、韩兆、廖云海、金夜等人就是这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虽然有自我意识,但每一步其实都是背后的人群策划好后影响而成。
我双腿不稳,跌倒在地,肩膀上的血液汩汩流淌,将身下染成一片血色,入眼惊心。
我缓缓抬起手枪,这一刻白飞燕给我的最后动力也灰飞烟灭,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存在的意义在哪里,我以为我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所以妻儿、兄弟都死在了凶手的利刃之下。
但此刻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操纵,为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冰冷的枪口顶到太阳穴上,我望着眼前一张张无情的面孔,手指缓缓扣动扳机,耳朵内可以清晰的听到膛线的绷紧声,就像是死神的召唤,恐怖至极。
“嘭!”
枪声响起,我的手枪被打飞,手腕处剧烈的疼痛,惊愕的望向四周。
韩兆等人更是大吃一惊,呆愣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原地转圈大声喝道:“是谁!”
我苦笑着看向旁侧枪口已经被打弯的手枪,子弹射过来的角度应是我的正对面,而距离我大概一百米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座高约二十米的工厂烟囱,如此远的距离,怕是只有他手下的那位狙击手能够做到。
他不是一直盼着我死么?为什么此刻却选择救我?
还是说,这并不是“v”主意,是狙击手自己选择的?
“他妈的!”韩兆不知跟旁边的人交流了什么,一把推开众人破口大骂道:“给我把邓青弄死,调集人马将附近的街道全部封锁,敢坏老子的好事,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一人敬礼回应,回首对伪装成普通人的三四个杀手点点头,他们持起利刃,奔着我就疯狂奔来。
我没有挪动身体,静静的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可与之不和的是,在几人的奔袭中,一阵警笛声划破天际,响亮街道。
幽幽阴风将街道上的温度降低,天空中乌云密布,几人听到警笛声后急忙停止住脚步,回头望向韩兆,我微微一笑,他们还是心有忌惮的!如果我想的不错,今天的行动完全是韩兆的个人行为,他毕竟是警察,绝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我,否则将会断送他的一生。
这个道理不止韩兆明白,他手下的警员也是人人自危,说到底我们都是熟悉公安系统的执行者,而不是杀人犯。
“韩科长,好巧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大货车的金夜身后足足停下了七辆警车,近三十人皆穿着笔挺的警服,气势汹汹的向我的方向走来,三十余人,三十余把黑色的手枪,这个阵势连我都从未见过。
打头是一位坐在轮椅上,脑袋胳膊都缠着绷带的中年人,他的双眼肿胀,面孔挂着棕黑色的伤口,在别人的推动下缓缓驶来。
“廖云海!”韩兆怒喊道。
“韩科长,你们在这干嘛呢?”廖云海沉着脸装傻道:“哟,这不是我的刑侦队长邓青吗?怎么也在这里,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敢袭击警员,我们有权利直接击毙!”
廖云海的话威慑住韩兆等众人,在这样的场合,双方警员根本不会发生大规模的火拼,因为一旦开枪,就不是死一人两人可以解决的,街道两侧没有遮挡物,双方乱射,至少要死伤一半以上人员。
现在就是廖云海占先机,道理在他的手中,韩兆必然要乖乖离开,放弃对我的追杀。
至于此事过后韩兆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那就要看廖云海如何运作了。
韩兆嘴角抽动,怒视着廖云海,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凝固,我捂着肩膀盯着远处高高的烟囱,想来廖云海出现后狙击手就会离去。
两人针锋对视半分钟左右,随后韩兆怒哼一声,抬头环望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远处的烟囱上,浑身一颤。
“走!”
韩兆大手一挥,所有人都匆匆回到车辆上,金夜面色犹豫,跳上大货车驶离此是非之地,自此次事件后,绝不会有牡市警员选择再相信金夜,他在我们眼中,将会烙上与韩兆一丘之貉的印记。
我没有将注意力在金夜身上停留过久,而是转头看向水泥罐车旁戴着黑色面具的迷彩服男人,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未有半点动作,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令我感觉比其他人更可怕。
咬人的狗通常不会叫,一旦扑出去,必见血肉。
韩兆等人退去的速度很快,仅仅一分钟,刚刚还喧嚣无比的街道就变得寂静下来,廖云海在警员的推动下走到我身边,望着我说:“青犬,还能走不?”
我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廖云海咧起嘴角,脸上的伤口透出血液“别忘了,韩兆的手下可有我的人,他以为自己是金字塔,无缝可入,实际上是自己坐井观天,我廖某人的手段,不比他差。
不夸张的说,在金夜刚刚打电话命令警员回归警局的同时,我就打电话命令牡市警员全部尽出,一队二队都在医院门口汇合,必须给韩兆一个下马威,老虎不动怒,真拿我牡市兵将当软脚猫不成?
哈哈,青犬,今天这阵仗,够不够给你面子?”
我微笑着正欲点头,猛地想起一件事,上前一把薅住廖云海的脖领,惊呼道:“你把牡市警员全部调出来了?白羽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