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固执地跟全世界说想要做主自己的人生。但,他已经满十八周岁了,法律不会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对待。
俞童看了一眼监控墙。不多会儿,审讯室的门开了,钱晓峰的爸爸和妈妈正站在门口。
冯晓琳泪流满面,真的看到坐在审讯室里的儿子,她似是再也坚持不住一样的哭着滑倒在地,她的前夫,钱晓峰的父亲钱程,表情木木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扶她。
钱晓峰看到站在审讯室门口的父母,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云淡风轻”,他满面张皇,求助一般地望着俞童……他此刻才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孤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马晓波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俞童,然后又瞄一眼。季莹看不过眼,问他干嘛一直那副怪样子。
“季莹,你觉不觉得咱们俞队的气压有点低?”马晓波有点想不明白,明明案子已经基本都查清楚了,为什么俞队看上去情绪并不高。
这时,刘昌国走了过来,他拍拍马晓波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只能说,有时候,虽然案子有了结果,并不一定会让人感觉轻松愉悦。
俞童倒没有意识到自己像马晓波说的那样满身低气压,她今天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饮食也不规律,所以血糖有点低,以致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点生人勿进。
重案组的众人还在各自忙碌手上的工作,朱丽娜突然出现的多重人格需要找专业的医生进行鉴定。对还被关在看守所的曹波和黄琪,要调查清楚他们的吸毒史。对钱晓峰的情况他们也要写成报告,具体怎么定罪量刑,只能等法院判决。还有,隐藏在沧坊市的毒品网络怎么接着往下查……
一桩桩一件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家没有丝毫的松懈。
下班前,突然接到她妈罗女士的电话,俞童当时就愣了一下,罗女士很少在她上班的时间打电话找她,她赶紧接起来,怕家里有什么紧急事。
但电话一接通,俞童就忍不住想扶额,因为罗女士开场第一句话就是“晚上7点半跟小曲的约会你别忘了啊,这次不许放人鸽子,去之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听到没有?”
看俞童没有及时响应,罗女士又叮嘱了一遍,让她按时去赴约,不准推三阻四。
如果不是罗女士这通电话,俞童还真的忘记晚上有这么个约会了。前几天罗女士就电话通知她,说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时间都定好了,这几天也不时地打电话催促。
看着电脑上写了一半的报告,俞童深吸一口气,想跟她妈商量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改个时间,但她还没张嘴,罗女士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不客气地说:“你不要说自己没时间,要是你早听我的,当初报考舞蹈学院,说不定现在我外孙子都要上小学了。”
俞童……
“妈,你不觉得我现在即使后悔,去学舞蹈,也有点来不及了吗?倒还不如把现在的工作做好,看能不能争取尽快升个职,给您老人家找回点面子。”
俞童的一番话怼得罗女士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就气我吧。你要是真的上心升职,也不会跑回沧坊市来做什么组长了。”罗女士没好气地说。
所谓知女莫若母,俞童这些年的工作罗女士都看在眼里,有工作拼命做,但lùn_gōng劳的时候又往后缩,从来都是不争不抢,要是她真能上心升职加薪,那就跟她突然说明天就结婚一样,都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好不容易挂断罗女士的电话,俞童烦恼地揉揉额头,看来晚上这一场非去不可了,她要是真敢放人鸽子,罗女士真能“杀到”警局来。
最终,俞童把季莹叫了来,决定把剩下的报告交给这个化学系的高材生。
而季莹听到余童的托付,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她才入职一年多,但是类似的报告在刑侦队的时候也写过,所以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又过了一会,看季莹确实能上手写报告,俞童才终于松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晚上6点半了,余童决定先回住处换身衣服,然后直接去罗女士说的约会地点。
此时,重案组的其他人都还没有下班,看到俞童这么早就拿着包和外套,一副准备下班的样子,他们还吃了一惊。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但自从俞童正式到任重案组,通常都会加班到很晚,这个时间就下班算是很早的了,所以大家不免有点惊奇。
“俞队,下班了啊?”看到俞童准备下班的样子,新来的刘昌国首先打招呼。
“嗯,晚上有点事,我先走了。辛苦了,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俞童朝大家打招呼后,径直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马晓波盯着俞童离开的方向突然说:“嗯……有情况。”
“什么?”石超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又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觉得俞队今晚的约会不简单……难道是相亲?”马晓波沉思片刻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其他人一阵静默,不由地面面相觑。
“马晓波你差不多得了!哪儿都有你,查案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灵感’呢。”季莹没好气地怼他,“就算俞队是去相亲,那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吧。”
马晓波还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是挺正常的,俞队的年纪也确实该成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