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李文魁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边上陪着他的窑姐儿还在他身上腻歪了几下,被他一巴掌扇下了床。
如今他权威日重,再也没有人敢叫他李龟,便是分宜县衙门里的典史捕头也要尊称他一句“李爷”!
但他还是喜欢别人叫他“龟爷”!
他要时刻用这个名字提醒自己,当初的落魄人生和现在的权势的得来不易;也唯有馋嘴帮的老兄弟,才会叫他“龟爷”。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时刻地提醒自己注意,所有的一切都得来不易,身边的人和馋嘴帮,都值得他李文魁用生命去守护。
昨夜伺候李文魁的姑娘不是倚红楼的红牌,只不过稍有姿色而已;他心里拎得清,楼里的姑娘都要生活,都是为帮里赚钱的,所以他从不乱来;
李文魁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出了倚红楼,来到了东门边的一个小摊子坐下;叫了几个油泡,又弄了碗豆腐脑,洒上葱花,慢慢地吃着;
他就好这口!
才喝了几口,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街道上的行人开始混乱起来,有一匹马从远处疾冲过来,惊得鸡飞狗跳,扬起的灰尘落到了李文魁的豆腐脑里面。
李文魁火起蹭蹭蹭地上来了,正要发作,便看见那骑士看见他之后,从马上跳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到了面前,纳头便拜:“龟爷,属下是府城分舵的李二狗,有要事禀告龟爷......”
李二狗正要继续说话,李文魁一只手已经按在他的肩头,摇了摇头:“既然是帮中的老兄弟,不如先跟我去帮里,坐下来说话!”
知道叫他“龟爷”的人,只能是帮里的老兄弟!
李文魁见李二狗浑身灰尘,身上还有几处擦伤,显然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然而此地是分宜最为热闹的场所,人来人往,不宜深谈;
李二狗误会了李文魁的意思,只是惨叫一声,哭喊道:“龟爷,十万火急啊!宁王造反,发兵突袭府城,现在府城危急,我府城分舵危急啊!......”
岂止李文魁听了李二狗的话,突然脸色大变,高声喝道:“大胆贼寇,胆敢妖言惑众,想要乱我分宜人心,火中取栗,行那不轨之事吗?来人......!”
他一声爆喝,人群之中马上又四名馋嘴帮的帮众走出来,扣住了李二狗的手臂,要把他拉走。
李二狗急道:“龟爷,我是来报信的!宁王爷造反,追杀巡抚大人到了府城,现在府城危在旦夕,我们的分舵......”
李文魁听了李二狗的话,放眼见到四周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想起了陆帮主临行前的交待,猛然喝道:“大胆,左右给我掌嘴,打得他不再说话为止!”
李二狗没有想到李文魁如此对待他,心中大急,正要挣扎,旁边的大耳刮子已经扇了下来,只两掌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给我把这个贼子带回总堂,我亲自审他!”
李文魁吩咐下去之后,再也没有心思吃早点,起身会过账后朝总堂走去。
他的心里此时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帮主说的没错,宁王果然反了;那么此时的当务之急,便是不能让这个消息扩散出去,以免分宜的百姓恐慌。
这个时候,只能委屈了李二狗。
回到了馋嘴帮的总堂,李文魁细细地问过了李二狗,方才知道其中的详情。
原来当日江西巡抚杨士彪听说宁王府调兵遣将,与西厂人马发生了冲突,在反复斟酌之后,终于找到宁王询问。
宁王府当然没有事情发生,杨士彪无功而返。
但是没有过几天,宁王府的人马突袭了巡抚衙门,杨士彪带领手下死战数场才突出了重围。
巡抚衙门的亲兵护着杨士彪且战且退,又受到了宁王府的龙鳞骑士的冲击,伤亡惨重,杨士彪也受了重伤。
宁王要造反,首要的便是追杀江西巡抚杨士彪,防止他召集各地卫所兵反抗;另一路,宁王反手间占领了九江,打算顺水而下,直逼南京。
现在巡抚衙门的亲兵队已经逃到了袁州府城,但是宁王府的军队随之而至,眼下巡抚杨士彪下落不明。
李文魁从李二狗口中询问详细,便不再犹豫,一道道指令从总堂发了出去;馋嘴帮集合分散在分宜县城附近的所有帮众,封锁所有城门,尽管有些地方的城门已经破烂不堪。分宜县城通往袁州府城的道路上,开始有许多馋嘴帮的探马往来奔驰。
作为陆离的忠狗,不需要带脑子,只需要按照陆离离开时的交待做事就行了。
直到做完这一些,分宜的百姓们也只是议论纷纷而已,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波澜。馋嘴帮在分宜县的威信太高,几乎每个百姓都和馋嘴帮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馋嘴帮的领导下做事情。
不过,做完这些还不够!
分宜县最近一年来,吸引了太多的士绅巨贾,整个袁州府治几乎一半以上的豪族都集中在分宜县城,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只有知县大人出面才能稳定局势;
因此,李文魁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便坐了一袭小轿,匆匆地朝着县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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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护着秦娥母子,一路行来,待路过上饶的时候,已经见到了刀兵,上饶已经被宁王的兵马占据,玉山危急。
他们星夜兼程,路过袁州府时亲眼见到府城新余被围;陆离不敢耽搁,轻车快马,朝着分宜县城疾驰。
一路上,陆离直接出手,至少杀了四拨宁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