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臻接过了电话。“我来说。”
第二天上午。
梁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肯定一件事——她是真的,真的非常喜欢盛阳。
当她把这个内心的想法告诉朱智臻的时候,朱智臻有些吃惊,而后她笑的十分灿烂。“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你就明目张胆的请了十天的假来这里陪护?”
“不,我只是把我全年的假期进行了调休。”梁好吸了一口果冻。“我妈妈不同意,但是我爸爸说没问题。”梁好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爸爸说盛阳很不错。”
“天啊,我真是替盛阳感到高兴,你的爸爸眼光可真精准!”
“可是盛阳并不喜欢我。”梁好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沉睡着还微微张开一点嘴巴的盛阳,然后对他做了个‘嫌弃’的鬼脸。
“其实盛阳并不是不喜欢你,上次和盛阳聊天,我能够感觉出来,他只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而有些迟疑。你知道的,他的妈妈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他会害怕你会介意。你会介意吗?”
“当然不会!”梁好肯定的说。
朱智臻接着拍了拍梁好的肩膀。“我就知道。所以他的犹豫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且——你知道吗?盛阳在昏迷的时候叫过你的名字。”
“什么?”梁好一口果冻差点直接吸进气管里。
“是的,我是听张原野说的,他说盛阳嘴里念叨着‘你的上衣是什么图案?’”朱智臻忍不住笑到。
“天啊,他这哪里是念叨我,他这是念叨他的案子。在我上飞机前,他就打过电话问过这个问题。”梁好微微感到了失望。
“那可不一定。”朱智臻笑着说。“你要相信我的观察,好歹我也学过心理学。”
梁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会验尸和检验证物,我不会侧写也不会心理学。但是我现在很清楚一件事——我只想他好好的,千万别再让我吓得一连坐4个小时的飞机我就满足了。”
梁好说的全是事实。
——没有人会感同身受昨天晚上当她接到朱智臻电话时的那种感觉——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接通电话后,最初有那么一分钟,梁好根本没有明白朱智臻电话内容的意思,或者说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相信。“急救?中枪?那意味着什么?需要包扎一下还是……?”而后当她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这就是她本能所回避的最坏的情况之后,梁好就像一个在拼命游向救生圈的海上遇难者,她疯狂的就往酒店外面奔跑起来,打车去机场。出租车里,她害怕的几乎要哭了出来,心脏似乎都落到了出租车后面。
在飞机上不能使用电话,梁好简直要绝望了。那感觉就好像世界在你的面前经过,但是你却失去了与世界的唯一的联系,而你能再次与这个世界通话的机会,就在于接下来即将宣布的某个必然的审判。是好,是坏,你都别无选择,你只能接受。也就是在这一刻,梁好发现自己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盛阳。
幸好,幸好。梁好在能使用手机的瞬间,颤抖的迎来了属于她的最好的宣判——“奇迹般幸运。盛阳没事了!子弹没有打中咽喉、动脉器官和总神经。”
看着手机屏幕上朱智臻传来的极其简短的信息,梁好的僵硬的手终于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好像在大海上获救了一般,她终于又听到了自己失联已久的心跳声。
“所以,”梁好的思绪回到了病房。她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种奇怪的气管的盛阳,语气变得非常坚定。“我觉得我的目标很简单。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看他好好的,我想让他更加开心。”梁好笑着对朱智臻说。
朱智臻欣慰的笑了笑。“盛阳能遇到你真幸运。”
“谢谢!”梁好开心的像个孩子。
“哦,对了,你还想接着听有关盛阳的事吗?”朱智臻压低了些声音,似乎怕打扰到还未清醒的盛阳。
“当然了!”梁好也压低了声音兴奋的回应。
“好吧!”
于是朱智臻就接着谈起了之前的聊天,向梁好一件件回忆起以前盛阳办案时的一些搞笑的情景。甚至还包括盛阳曾经给她讲过的他的那段好笑的暗恋经历。
而听完这些,梁好再一次坚定了她的感受——而这个感受用她爱的电影《完美陌生人》的一句台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我不希望他受伤,因为如果你深爱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他挡下全世界的子弹。”